她脑袋懵了一下。
蓝……时……
不会是他们学校的现学教本的蓝时吧?
“我们算校友呢。”
“你知道我在哪上学?”
很显然,她这句话愚蠢又没经过大脑。所以问完这句话,她神色懊恼。
蓝时似乎笑了一下。
“我听说过你。”
“说来听听,都听了什么?”
“你很优秀,是我们学习的榜样。”
“你也很不错。”
秦谂心里有小小的得意,她的学习没在话下。随即又黯然,学习好有什么用,也赚不到钱。
蓝时也不是多话之人,问了几句,也就不说话了。
干坐着,秦谂感到别扭,也很有压迫感。她喝了口牛奶润唇后:“请问我的工作性质是?”
蓝时端详她好一会儿,秦谂不自在地避开他的注视,微微垂着眼帘,不停地喝牛奶。
“代孕。”
似惊吓到了,秦谂脑袋轰一下,手抖了抖,牛奶杯砸桌面打翻了,乳白色的牛奶泼了一桌,也打湿了她的衣服。秦谂手忙脚乱,越着急越错乱。
蓝时问:“伤哪了?”
“我……我没事。”
“你坐着,会有人打扫。”
不出几秒钟,就有人来收拾,也带她去换衣服。
秦谂不知道这套房子里竟然有女装,也就是说有女主人?可衣服的尺寸又和她的一模一样。
换好了衣服,心乱糟糟的。她从未想过这份高薪工作居然是代孕……一时间也慌了,到底怎么办?而蓝时他又为什么要找人代孕?还有,他结婚了吗?
无数个问题在脑中回旋,胀得她头痛欲裂。她有股冲动,想就这样跑出去。然后呢?一个尚未毕业的本科生,身无所长能做什么?
家里压着的外债早让她喘不过气,更想不出别的法子。
她在房间里挣扎了许久,直到蓝时在门外敲门,“秦谂,我可以进来吗。”
秦谂又吓了一跳,看着镜子的自己,脸色异常的白,就好像大病初愈的患者。她结结巴巴的,“好……好了。”
手忙脚乱去开门,秦谂站在门外。因为身高的差距,她又穿着平跟鞋,她得仰起头才能和他视线胶着。
“你没事吧。”
秦谂摇头,“我……没事。”
“不用紧张,不愿意我不会强迫你。”
秦谂点头,茫然又无措。心中有个声音在呐喊,拒绝他,不然这一生你就毁了。她又想,拒绝了钱怎么办?他开的条件太诱人了。
也许看出她的彷徨和恐慌,他轻轻叹了下气,“我送你回去。”
秦谂心猛然一缩,连着痛起来。
“走吧。”
她木然的跟着他,踩着他的步伐一步步走出这栋别墅。心情起起伏伏,犹豫不决。就这样走了?她低着头,每走一步都如踩在刀尖上,进退两难。
她听到自己问:“你为什么要找人代孕?”
他停足,背对着她,解释:“我太太她……”
也不知是失落还是别的,她低头:“这样啊。”
“走吧,我请你吃饭,就当我们认识一场。”
无言地走了一段,眼看走到了门口。秦谂没了踏出的勇气。
“怎么?”他停下,回头不解地望着她。
“师兄……”
“嗯?”
她沮丧地摇头,低头慢慢地跟上去。
蓝时也不多问,顶多看了她两眼,抬步往前走。
秦谂迟疑,直到坐上他的车也没勇气下决定。
仿佛看出她的无措,蓝时安慰她:“没什么大不了,回去好好睡一觉,醒来还是原样,你是你,我是我。”
“谢谢师兄。”
“不用谢我。”
车子沿着山路来到山脚下,这里都是高档的茶室及餐饮娱乐会所,旁边还有一个高尔夫球场。这一切,看起来是那么的生动盎然,尽管现在已经是初冬,乍暖还寒。
蓝时邀请她晚餐,秦谂拒绝,他也不勉强,“也行,想喝什么?”
“不渴。”
“你等等我,我去买包烟。”他下车走向路边的一家烟酒行。
秦谂托着下巴望着对面的一家娱乐场所发呆,导致蓝时回来,她还神游在外。
蓝时给她一个食盒,“我不知道你喜欢什么,这个听说味道还不错。”
“谢谢。”
他不在说话。车子重新启动上路,秦谂也没话说,气氛沉闷得尴尬。她想着要不要说点什么,无论说什么都好过沉闷。思来想去,她找不到话题,最终她放弃思索,带着不安和彷徨等待终点。
蓝时送她到家楼下就走了,秦谂提着沉重的步子上楼。她小弟郑申燿跌跌撞撞跑出来,看到她就哭:“姐,我们家被坏人砸了。”
秦谂懵了。
郑申燿晃着她,“姐,找人去救妈妈。”
“他们还在?”
“嗯。”
“你去阿姨家玩一会儿,姐姐处理好了再去接你回来好不好?”
郑申燿泪眼汪汪地望着她。
“燿燿乖。”
安抚了小弟,秦谂深吸气,每走一步就觉得下一步是深渊。
绝望,铺天盖地。
她,没有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