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到一处,没弯腰就将鞋子脱了下来,低头看了眼自己吃了一半的甜筒,似乎觉得甜得有些腻人,蹙了蹙眉,朝沙发上已经站起身的男人道,“去给我倒杯水过来。”
墨时琛没说话,依言给她倒了一杯水,走到她面前递给了她。
温薏没看他,接过水便仰头喝了大半,另一只手还拿着那甜筒。
等她喝完水,墨时琛注意到,她唇角还站着甜筒的巧克力沫……
墨时琛,“……”
温薏当然能感知到他一直落在她脸上的眼神,但也没在意,这男人可能是觉得长夜漫漫很无聊,不是看书就是盯着她看,她已经习惯,也很有免疫力了。
喝完水,她自己走到茶几上将杯子搁下,然后走到阳台上,继续吃她的甜筒。
显然,她是不怎么搭理他的。
最开始她还时不时冷嘲热讽,现在别说言语上的攻击,她连眼神都懒得给他了。
他以前觉得这女人自带嘲讽脸开口没几句好话的时候,他只想以后逮着机会让她好好的吃瘪一次,打压打压她那高高在上的傲慢。
现在她不说话了,他觉得这女人更傲慢了,他心里憋着的那股气,也堵得他更不舒服了。
温薏站在阳台上吃完甜筒正准备回去洗澡看会儿书就睡觉,结果一转身就看到阳台上站着的身影,高大挺拔,在这黑暗的光线中如黑皴皴的鬼影,无声得诡异,吓了她一跳。
她拧着眉头,不悦的道,“你跟个鬼一样的站在那干什么?”
墨时琛半靠着门框,单手插进裤兜,姿态很休闲,深眸盯着她,“我看你也不怎么想看到我,不然从明天起,我不来了?”
温薏摇摇头,“那可不行。”
男人不动声色,“为什么?”
她无谓的耸耸肩,“我可是奉我们家总裁之命有任务在身的,他本来就对我的办事效率很不满了,如果你再不来了的话,那岂不是显得我毫无作为?”
墨时琛,“……”
“就为了这个?”
温薏舔了舔她唇上残留的甜味,“不然,你以为呢?”
他没说话了,转身回了次卧,但还走出两步就被温薏叫住了,“喂。”
他身影站定,回头看着她。
“她的伤应该已经好了很多吧,能不能赶点时间啊?”
墨时琛盯着她看了会儿才开口,“你不是说在江城悠闲度假,比在巴黎成天工作舒服多了?”
“一直工作当然想休假,但一直休假就不会腻了么?休这么长时间我已经开始烦了……”她眯了眯眼,意有所指的道,“你们最近过的还挺舒服的事情吧……我再这么闲下去的话,就不定又会做点什么了。”
…………
温薏本来是要早睡的,但洗完澡坐在床上的时候又心血来潮的决定刷部电影,结果一看就看了部长达四小时的大长偏,一直到午夜两点过后才合上笔记本困倦的睡去。
晚睡必然导致晚起,她起来的时候看着手表上显示着十点过的时间,叹了口气,果然这种日子过久了会坏事,连她自学生时代起持续的良好作息也开始有崩坏的情况了。
她掀开被子下了床,去洗手间洗漱了番,刚准备回来找身衣服换上,再划算下今天的时间应该怎么打发,才出洗手间的门就看到卧室的门被极其粗暴的给打开了——
就是那种猝不及防的,吓了她一大跳的,被重重的推开,门板和墙壁还撞出了震天响。
她抚着胸口,平复了心情后看着去而复返,这时候应该在医院陪着李千蕊或者想办法赚钱的男人携着一身冷然的危险站在门口,眉头直皱的冷声道,“你干什么?”
墨时琛的眼神始终盯着她……不对,是锁着,像一张密不透风的网将她牢牢锁住,长腿大步朝她走来。
温薏感觉到了一股“不善”的味道,下意识的想退,但还是忍住了,只冷意更甚的问了一句,“你干什么?”
话音一落,她的手腕就被大力的扣住了。
男人拽着她的手腕,毫不顾忌的将她整个人压在墙壁上。
他太高了,她就像是被男人锁在了怀里。
“温薏,”他叫她的名字,眸如泼墨,瞳孔紧缩,声线平稳,又极端危险,“以她现在的身体状况,不适合陪你玩绑架游戏,别的事情我们可以再商量,你先把人给我放了。”
放了?放什么?
绑架?绑了谁?
哦,答案很明显,只能是李千蕊了。
温薏手腕的骨头被他捏的生疼,试图将自己的手收回来,但用了几次力都失败了,她眉头皱的更加厉害了,“你把手给我松开。”
他没松,反倒是握得更紧了,冷沉的嗓音警告般的在她头顶响起,“温薏。”
温薏实在是疼得不行,半点没客气,一脚直接狠狠的踹在了他的小腿骨上——
可是人体的痛处之一了,只可惜她穿的是室内拖鞋,实在没什么攻击力。
她脸色彻底的冷了下来,“李儒,你再不给我放手,我不客气了。”
男人低眸盯着她脸看了好长时间,几乎将她脸庞的每一丝纹路变化和眼神的含义都收入眼底,就在温薏准备开口试图呼唤Aleb的时候,手腕上桎梏的力道松开了。
她没任何犹豫,伸手就将他重重的推开了。
墨时琛没防备,但也就退了一两步。
温薏低头看着自己被男人掐出淤青的手腕,一大早疏懒的情绪瞬间糟糕透顶,语气也特别的差劲,“你给我滚,李千蕊死了还是被绑架跟我没关系,不关我屁事。”
墨时琛怎么可能信跟她没关系。
当下这种情况有动机有实力绑架李千蕊的,温薏就是第一嫌疑人,甩第二名无数条街。
何况她昨晚才说——
我再这么闲下去的话,就不定又会做点什么了。】
他的声音高了几个分贝,“温薏!”
温薏对上他暗得浓稠的双眼,努力的调整呼吸平复自己的情绪,但无论怎么调整情绪还是平静不下来,索性敞开了冷笑,“你他妈是不是有病啊?你女人被绑架了先查清楚是谁干的再来找我嚷嚷行不行?谁知道她是不是跟你玩捉迷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