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7章 他有种被抛下了的,孤独的空虚(1 / 1)

这番话,说的足够直白了。

至少,足以让温薏听懂。

她抓着他手臂的手指紧了紧,而且关节很僵。

墨时琛从她的眼睛里看到了考虑跟犹豫,有那么几秒她垂下眼睑像是想要放弃了,可下一秒她下颌转了弧度轻,轻吁出一口气,然后像是下了什么决定,抬头看向他,露出了笑容。

她的手从男人的手臂滑到了手腕以下,牵住了他的手。

她的手指微凉,而他的掌心温热,这相衬出来的温差让他微怔,然后下意识低头看了过去。

温薏牵着他往回走。

等她走过两只手臂的距离时,被她牵着的男人还是抬脚跟上了她。

温薏没有牵过墨时琛。

更准确的说,墨时琛没有被任何女人牵过,他从出生起的那天开始就注定是贵公子,即便是在他失忆前,无论是婚前的Muse,还是婚后的温薏,都更习惯挽着他的手臂。

感觉很奇妙,明明他摸过,握过无数次,却好像第一次感觉到,原来她的手这么柔软,整个手掌都在微微发着麻。

这一幕由其他人看去,有种说不出的怪异,可又是难以言喻的和谐。

再回到餐桌上时,刚坐下点的餐就被端上来了。

服务生微笑,“两位久等了,请慢用。”

用餐基本是很安静的过程,英俊的男人跟美丽的女人,优雅的画面很是赏心悦目。

温薏加点了一瓶白葡萄酒。

她真正吃东西的时候很少,偶尔跟他说话,偶尔喝酒,当然,不是独酌。

她邀他喝酒,墨时琛不会拒绝,陪她一起喝,很早开始他就学着品酒,那阵连着酒量也一起锻炼了出来,但他不嗜酒,或者说,谈不上有什么东西是他嗜的。

但前面两杯她还会邀他,到后面喝着喝着,她就变成自己喝了。

她不邀,他就不会举杯,在对面边慢斯条理的用刀叉吃着盘子里的东西,双眼更多时候都在看她,直到见她已然有了掩饰不住的醉意,才放下刀叉,盯着她有几分薄红的脸庞,犹带几分笑意的低沉出声,“喝这么多酒,不怕醉后被占便宜吗?”

她一手举着酒杯,另一只手伸出来,晃了晃,双眸似醉意迷离,模糊得恍惚,又好似清醒薄而凉,望着他,拉长着笑,“你会吗?”

男人噙着笑,“一般女人单独跟男人相处的时候把自己灌醉,我会默认为她在邀请,不能定义成占便宜。”

温薏没拿酒杯的那只手转而覆盖住了自己的脸,像是听到了什么让她觉得好笑的事情,笑得厉害,很开怀肆意般的笑。

餐厅里面开着暖气,所以她进来后便脱掉了大衣,身上只有里面浅灰色的毛衣,虽然她的手遮住了她大半的脸,但从男人的角度看上去,这似乎是被醉意牵动的笑,让好似没有了拘束,整个人都生动了起来。

笑完后,她撑着额头,将酒杯里的酒一饮而尽。

等晚餐结束后,她果不其然的醉了,只差没有不顾形象的趴到桌面上去了。

墨时琛叫了她几句,她要么不应,要么就是前言不搭后语根本给不了他回应,他只能先把单买了,然后亲自起身将她捞了起来。

他扶着她的腰,把大衣给她穿上,然后将她以半抱在怀里的姿势,带着她往外走。

出了餐厅的门,从暖气吹拂的室内一时到冷风刮过的外面,温薏身体不自觉的缩了缩,甚至往他怀里靠了靠。

墨时琛注意到了她这个动作,低头去看她趴在自己胸膛上的脑袋,风吹起她黑色的发丝,淹没了她因为酒精后劲而泛红的耳根。

那颜色,有种嫣然的妩媚跟风情。

如果没有男人的搀扶,她站都站不稳,哪怕是倚靠着他而站,也还是有种莫名的脆弱,和萧寂。

他问她,“把自己灌醉,是为了什么?”

她当然不会回答他。

他又淡淡的笑,也不知道是在跟醉了听不到的女人说话,还是在跟自己说,“不知道怎么面对我,所以索性不面对吗?”

他自然还是得不到她的回答,即便她清醒的时候,她也未必会回答。

墨时琛也无需她的回答,直接拦腰将她横抱了起来,长腿大步朝兰博停着的方向走去。

司机见着他们,连忙下了车替男人拉开后座的车门。

再回到车上后,司机从后视镜里看着趴在男人腿上似醉睡了过去的女人,和低眸凝视她,因为灯光跟角度而显得面容模糊的男人,小心的问道,“墨总,是……回庄园吗?”

墨时琛没抬头,他的手指轻轻刮着女人的面颊,“嗯。”

司机全程围观了从Clod一Summer停车场温薏“纠缠”墨时琛,到现在他们从餐厅出来,饶是他这种心思不算多敏锐,脑子转的也不快的人也明白了过来,虽然看上去是温小姐“主动”找墨总,实际上真正控制主动权的,还是墨总吧?

不然现在被灌醉的怎么会是温小姐呢?

当然,他看透了墨时琛的意图,也不会知道温薏醉了,只是因为她想醉,或者说,她只能醉。

从餐厅驱车回庄园的路上,墨时琛的视线基本没有离开过枕在他大腿上的那张脸,“太太,”他薄唇溢出喃喃的低语,“我们慢慢耗吧,我有的是耐心陪你耗。”

你后不后悔,那是你的事,我要你的不后悔做什么?】

他要的,从来不是这种无聊的认可跟看法,就像人死后,是名留青史还是遗臭万年,那都是再虚无不过的东西,早已化为尘土,无一丝一毫的意义。

他要的,是实实在在的人。

他低头,慢慢的靠近她,贴着她的肌肤道,“你知道我想干什么,我也知道你在想什么,但是太太,你不可能每次都喝醉来躲我,而且,我也会让你知道,就算醉了,你也躲不过我。”

她睁开了眼,跟他近在咫尺的对视着。

谈不上对视,因为她的瞳眸没有焦距,是涣散的,根本没再看他。

墨时琛看着她这样的眼神,终于按耐不住克制已久的情绪——

空虚。

从她把自己灌到再不能跟他交流后,他就有种被抛下了的,孤独的空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