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分钟后,李峥进了实验室。
林逾静正在搞什么稀奇古怪的液体实验,也不抬头,也不理他。
李峥哼了一声,回身关好了门,而后放下书包,拿着刚印好的复习资料凑了过去。
“猜我碰到谁了?”
林逾静低头调整着光线,还是不理他。
“行了,行了。”李峥笑呵呵递过去一份,“付雪峰的压题实验,新鲜的。”
林逾静抬手抽了过去,然后继续实验,依然不理他。
李峥也懒得多说了,哼着小曲儿去了旁边的试验台,对着实验题着手准备起来。
林逾静却不声不响地搬起了实验器材,一路换到了最远的试验台。
李峥摇了摇头。
女人,就是这样。
总以为“我不理你了”这种威胁会很有效。
实在是太可笑了。
就像一个孩子说“我不跟你玩了”一样。
这种话,明明只有对最好的玩伴才说得出口。
然后等着玩伴说“哎呀我错了,我再也不这样了”,从而重归于好。
怎么可能呢?
我李峥怎么可能说出这种话呢?
错,我也许是错了。
但我以后一定还会这样的。
好不容易赢一次,还不让我语言上蹂躏一下,这赢还有什么意义?
倒要看看,到底是谁想跟谁玩!
晾着,就晾着,先晾她一个礼拜。
……
第二天,下午六点。
相同的情境复现。
林逾静依然在最远的地方做实验。
李峥却心乱如麻地瞎捣鼓。
这实验。
它有些不香了。
昔日的过家家如此舒畅,你就一点也不馋么?
……
第三天,下午六点。
情境复现。
林逾静干劲满满,心无旁骛。
李峥趴在桌上,用激光笔不停地在墙上画圈。
不仅是实验不香了,连上学都不那么香了。
这两天,连一个眼神交流都没有……
没有叶城主的紫禁城,还是真寂寥啊。
……
第四天,下午六点。
李峥呆坐在桌前,像是一具实验机器,麻木而又迟钝。
无论是眼圈还是头型,都有了些江青华的风采。
物竞一场大梦,人生几度秋凉。
陋室谁与共孤光,把笔凄然北望。
李峥北望过去,林逾静正戴着耳机,跟着节奏戏耍着电路。
开断是她的自由。
闭合是她的快乐。
电极管尖跃动的荧光。
是她不变的潇洒。
三天了,她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李峥苦涩地看着自己静止的电压表。
难道……
被晾着的……
是我?
这不应该啊,我只是一个热爱学习的人。
可不知从何时起,变成了热爱和叶城主一起学习。
没了叶城主,学习也便没了激情。
为什么会这样……
叶城主,她到底对我做了什么?
……
第五天,下午六点。
李峥虽然面容有些枯瘦,但双目却如回光返照般清明。
他虽然是江青华的学习老师。
但江青华又何尝不是他的人生导师。
不经历贪嗔痴,怎懂得断舍离?
我的世界,只需要物理就够了。
孤单,便是我一个人的狂欢!
那丰硕的电阻慰藉着我受伤的肢体。
那璀璨的钠光灯温暖着我受伤的心灵。
扩展光屏是那样的纯洁。
示波器是如此的性感。
实验暗箱是神秘的大姐姐。
信号发生器是个傲娇的小可爱。
弦音计优雅窈窕。
直流电源狂野而又奔放。
它们,才是我最好的朋友。
有它们就够了。
什么叶城主,林逾静。
不需要,统统不需要!
“唔!”
这个简单的声音,闷绝了快五天没有出现。
此时突然袭来,李峥如土崩瓦解,瞬间抛弃了弦音计直流电源渴望抬头。
远处的台前,林逾静眯眼轻笑一声,摘下耳机问道:“唔?”
“我错了,我再也不这样了。”李峥完全不经大脑说了出来,顺手把示波器推到了一边。
“~~~”林逾静满意一笑,“明天?”
“明天?”
“换装。”
“哦对,还有换装的事,随便换。”
“不止。”林逾静抬手道,“穿着我给你安排的衣服去实验考试,才原谅你。”
“……不会太过分吧?”
“~~~”
……
周六下午,大悦城。
林逾静并没有选择太过于奇装异服的地方,而是选在了这个最稳的购物中心。
李峥和张小可先到了,瑟瑟发抖聚在一起。
不过发抖的原因是不一样的。
李峥更多的是恐惧,张小可更多的则是期待。
“你也很慌么?”李峥一次又一次看着手机上的时间。
“慌?”张小可反应了一下,才连连点头,“哦,对对对,慌得要死呢。”
“怎么感觉你很激动?”
“有吗,有吗?”张小可舔着嘴唇道,“可能有一点点吧……师父,你平常有没有很想试试,却又没有勇气穿的衣服?”
“比如……比卡丘裤衩?”
“你给老子滚!”
张小可用出了狗头冲撞。】
李峥安然无恙。】
张小可自己受到了5点伤害。】
张小可陷入了捂头畏缩状态。】
“师父怎么越来越硬了……”张小可捂头骂道,“上个月还能找到软地方打的。”
“是你自己太放纵了吧。”李峥往下看去,“快夏天了,你还敢去游泳池么?”
“我游泳可好呢。”
“是啊,脂肪多的人漂起来比较轻松。”
“你给老子滚!”
正说着,“唔”地一声传来。
二人扭头望去,也“唔”了出来。
林逾静穿着淡粉色的牛仔外套和短裙,里面是珍珠白的女式衬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