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城飞到伦敦大约要12个小时,去掉时差,梁霄落地的时候刚好是晚上,他虽然已经在飞机上睡过一会儿,但还是觉得浑身疲惫。
不过没有办法,只能先买杯咖啡提提神,顺便检查一下仪容。
他刚打开手机,信息顿时塞爆,他先翻了翻大卫的消息,告诉了他今天晚饭的地点和帮他预定好的酒店,梁霄总觉得这透着一股暗示的味道。
然后是海百合的消息,非常假惺惺地问他到了没有,辛不辛苦,什么时候回来,赶不赶时间。
他忍着笑,回复说:刚落地,很辛苦,时间很赶,我在这里把事情处理完就回去】
她那边更假了,还满怀遗憾:那真的太可惜了,还想让你帮忙代购呢】
梁霄收起手机,觉得这小姑娘嘴硬心软的样子真有趣。
他拦了一辆出租车,报了餐馆的地址。
一上车,他就忍不住叹了口气,觉得自己这次纯粹是无妄之灾,大卫搞不定凯瑟琳关他屁事,还要他过来收拾烂摊子。
法维诺说是凯瑟琳借机想要见他,他看是因为大卫嘴欠才把这个心高气傲的女人给得罪了。
要知道,凯瑟琳的父亲曾因突出表现而被英国女王授予爵士爵位,家庭优渥,更是凭借自己的能力得到了苏格兰场上下一致的认可,这样的女人,能力很强,也同样心高气傲。
到了餐馆,大卫已经在门口等他了,看见他犹如看见了救星:“你可总算来了,我是真的搞不定那个女人了,我都赔礼道歉了还要怎么样!”
“之前我不是已经告诉过你,凯瑟琳性格比较自我,又好强爱面子,你有什么事就私底下和她说,她不是听不进去的人……所以呢,怎么搞砸了?”
大卫讪讪笑:“我嘴欠,我嘴欠。”
梁霄白了他一眼。
大卫凑过去耳语:“我给你定的酒店你看到没有,就在这附近,一会儿吃完饭……”
梁霄嘴角一抽:“滚。”他喜欢的那个小姑娘都因为吃不到他哭出来了,他要是脑子一抽,她估计……会弄死他吧。
防火防盗防不了枕边人。
“我让你买的东西你买了没有?”梁霄问他,大卫赶紧给他一个小盒子:“买了,不过你要这个干什么?”
他们俩走进餐馆里,原本草草吃过打算离场的凯瑟琳看见梁霄过来,讶异之情溢于言表:“霄?”
“嗨。”梁霄对她眨了眨眼睛,唇角微弯,“凯瑟琳。”
凯瑟琳站起来和他拥抱,并互相交换了一个颊吻:“你怎么会在这里?”
“秘密。”他扶着她坐回位置上,“吃完这顿饭再告诉你。”
凯瑟琳的笑意怎么都掩不住:“你不说我也能猜得到,”她扫了大卫一眼,“肯定是有人在背后说我难搞了吧。”
大卫腹诽:亲,你这样难道还算不难搞吗?
梁霄的笑意更深:“答错了,因为命运。”
大卫服气。
有了梁霄,这顿本来难以下咽的晚餐顿时愉快起来,他们边聊边说,很快就聊到了这次英美合作的案子,凯瑟琳松了口,表示她愿意配合大卫在这边的工作。
晚餐结束,凯瑟琳问他有什么安排,梁霄说:“我还有工作,不能久留。”
凯瑟琳有些失望,但也理解,她说:“那下次来记得提前通知我,iris也非常想念你。”
“那是当然,”梁霄把之前的盒子递给她,“这次行程实在是太匆忙了,这个是给iris的礼物,祝她生日快乐。”
凯瑟琳打开来看看,是一朵白色鸢尾花的发卡,iris就有鸢尾花的意思,她笑了笑:“你还记得,iris一定非常高兴。”
梁霄和她拥抱了一下以示告别,但凯瑟琳婉拒了他们送她回家的提议,自己开车走了,大卫问:“iris是谁?”
“凯瑟琳的女儿,今年应该有八岁了。”梁霄拍拍他的肩膀,“凯瑟琳虽然是个女强人,但对唯一的女儿非常疼爱。”
大卫恍然,怪不得是让他买鸢尾花而不是红玫瑰呢,这真是大小通吃啊。
送走了凯瑟琳,梁霄终于露出了疲倦之色:“我要回酒店休息了,明天飞回中国,你加油吧。”
大卫诚心诚意道了声谢。
他本来是对梁霄很看不上眼的,一个靠脸吃饭的小白脸,哄得几个老女人团团转,能有什么真本事?所以他压根没把梁霄的提示放在心里,在局里看到凯瑟琳独断专横的样子就忍不住嘴欠怼了两句。
但现在看他三言两语化解尴尬,就觉得以前的偏见有点对不住人家。
连凯瑟琳女儿的生日都还记得,要么是对人家有意思打算做后爹,要么就是情商高会做人。
想想也是,虽然说国际刑警组织是仅次于联合国的国际组织,虽说没什么权力,但要在各个国家中调停拉线,没有一定的能力,怎么做得来?
梁霄不知道大卫的心思,他捏了捏鼻梁:“那我先回酒店了,有事你打我电话。”
“好。”
梁霄刚回到酒店,电话就响了,这是他的私人电话,他看了一眼来电,接了起来:“詹姆斯?”
“你现在有空吗?”詹姆斯那边声音十分嘈杂,“我有件事想请你帮忙。”
“10min。”
“足够了,”詹姆斯是雷厉风行的性格,并不多做寒暄,开门见山,“4个小时前,洛杉矶发生一起爆炸案,从炸弹的制作手法非常特别,三根黑线,还有他留下的讯息stopfordeath,我们判断他并非首次作案,但在记录里找不到符合特征的记录。”
梁霄顿时就清醒了:“游吟诗人。”他被倦意侵袭的大脑渐渐苏醒过来。
“看来你对他并不陌生。”詹姆斯问,“你知道多少关于他的事。”
梁霄揉了揉太阳穴:“你说得没错,这并不是他第一次作案,根据我们的记录,他第一次出现是在慕尼黑,留下的是德国诗人贝恩的诗,”考虑到詹姆斯并不会德语,他直接翻译成了英文,“哎,丧钟已经敲响,可爱的脸庞于是没入夜的海洋。”
“这是九年前的事了。”梁霄思索着说,“六年前在莫斯科,他引用的是古米廖夫的‘金色的六翼天使敲响了钟声’,三年前,法国巴黎,是卡扎利的‘这是死亡之舞,脚跟着节拍起舞’,因为他在欧洲各地流动作案,并且总是留下一首诗,所以被称为‘游吟诗人’。”
詹姆斯说:“也就是说,他每隔三年作案一次。”
“是,我没想到他竟然会跑到大洋彼岸,”梁霄叹了口气,“这几个案子并没有完全收录在我们的资料库里,我可以把当时负责案子的那位警官的电话给你,你们直接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