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商量了一番,决定先让章程在这里休息,然后我们两个再爬上去通知其他人先行在这里整顿一番。百度搜索:kanshu58
山体缝隙里并没有积雪,相反里面的温度还比较暖和,我和董致卓虽然身体上被撞得淤青,但还不至于鲜血淋漓,于是还是比较轻松的往斜坡上爬,没多会儿,我们便在头顶上方听到声响,隐约觉得是人爬动的声音,我随即向上轻声喊道:“上面有人吗?”
上方很快便传来了兴奋的回音:“是玉公子!你们还好吗?”
我随即回到:“叫兄弟们都下来吧,这里很安全,我们今晚就在这里休息!”
说完我和董致卓便又向上爬了些,引导着不断下来的兄弟们到我们暂时的落脚地休息。
除了章程昏迷了以外,好在其他的人都安然无恙,这里山体缝隙中还生长着低矮的灌木,大都是稀奇的叫不出名字的,找了些半湿半干的树枝,烟熏火燎了大半天我们才生着火勉强喝了口热汤。
董致卓用竹筒盛了些稀米汤递给我,萦萦绕绕的火光之下我不经意掠到他的手红肿异常,看样子似乎是生了冻疮。
我猜他活了这二十多年受的苦加起来都没有这两天多。
吃完饭大家大都疲乏的靠着山壁昏昏欲睡,我便提议几个人轮流看守,一来守着火苗不要灭,二来也是以防万一,谁知道这山体缝隙里还有没有其他生物?
这守夜的第一个人自然是我,因为我实在没有心思睡觉,便自告奋勇的守到半夜,董致卓本想陪着我,最后还是被我好说歹说靠在我身边睡着了。
这样的感觉很亲切也很让人信任,却也无端让我想起了那个本该被我遗忘的人。
曾经一度以为那个会带我远离苦难的人会是楚誉,可是一路走来我却发现所有的苦难他都不在我的身边,难道那个预言真的只是我儿时的臆想,还是我从一开始就理解错了,那个人根本就不是他?
我看向在一边睡得不太安稳的董致卓,比起楚誉我倒觉得董致卓更符合那个人,可惜我不爱他。
潮湿的树枝在火中被烧的噼啪乱响,升起袅袅的黑烟,我伸手摸到怀里,取出那封被我好生收藏起来的信。
我哥写给叶问楚的信究竟会告诉他什么?现在叶问楚已经人间蒸发了,这封信根本不可能送到他的手里,再说我们能不能出去还不一定,这个秘密难道就要和我们一起被埋葬在这片雪山了吗?
转头看了一下确定大家都睡下了以后,我才将那信封拆开,从里面抽出一张血迹斑驳的信纸。
手指有些颤抖,火光下将我眸中的雾气映出粼粼的光,我伸出袖子狠狠的擦了一把泪水,然后快速将叠合在一起的信纸拆开。
信上只有几个潦草苍劲的血字——照顾好我妹妹。
泪水在顷刻间决堤,我死死的咬住唇将脸埋进臂弯里,低低的抽噎声还是传了出来,可是我已经无力在掩饰什么。
我想我哥,我怕我再也见不到他。
雪山之中被困了这许多日,究竟还有没有生存的希望,我究竟要怎么做才能救得了我哥?为什么每次遇到事情我所能做的永远都只是哭,为什么我永远没有能力帮我哥一次?
“玉儿......”有人握住我的手,轻声的叫我的名字。
我抬起头来,董致卓已经坐起了身一脸担忧的看着我,可是他的嘴唇动了动,似乎是想说些什么安慰的话,可到了最后仍旧什么都没说出来。
这个时候除非让我亲眼见到我哥,否则说什么都没用。
我看着他,他也定定的看着我,虽然彼此都懂彼此心中的想法,可就是因为懂所以任何的话语在这个时候都会显得多余。
董致卓突然伸手揽过我的肩将我按在了他的怀里:“哭吧,哭完了就不要再哭了,你现在可是我们的领导者,要是被他们醒来看见像什么样子。”
我没说话却也没推开他,话说现在如果有个人醒过来看到男子装扮的我和董致卓抱在一起那才真不像样子呢。
这样发泄了片刻我终于重新收拾了心情,不管怎么样,路还是要走下去的。接替守夜的人很快醒了过来,接过了我手中的烧火棍有一下没一下的扒拉着柴火,而我和董致卓却没有丝毫的睡意。
总不能这么干坐着等下去,和董致卓商量了一下,我们一致同意向这山体缝隙里再深入一步,看看里面会不会有什么新的发现。
这座山会不会一直从这头裂到那头,或许埋藏着什么未知的宝藏?小时候看过的小人书的情节全都涌了上来,我和董致卓各拿了一支蜡烛,两个人边走边聊起了小时候看小人书的话题,说起来也巧,我们两个竟然意外的都喜欢看江湖风云,有几本书到现在说起来还能接上上下情节,这样便又觉得和董致卓有些蓝颜知己的意思。
出其意料的,我们越往里面走裂缝就越大,似乎一直向前延伸的样子,用我们手中的蜡烛根本看不到尽头,然后董致卓取出了我那颗夜明珠,我们便把蜡烛收起来节省能源了。
“你感觉到了没有?这里有气流经过。”董致卓忽然伸出手,像是想从虚空中感知到什么。
我屏住气息感知了一下,的确感觉到了微弱的凉丝丝的气流运动:“刚才蜡烛的火光好像是被吹向我们这边的。”
董致卓随即下了结论:“也许这里可以通出去,我们不用再辛苦的爬雪地,也不用担心被雪崩掩埋了!”
这样的消息的确很让人兴奋,不过单靠我们两个人想要找到通道却是不容易的,于是我们再次商量过后,决定先回去和大家一起找下去。
听到不用再爬雪地的消息,大家都很兴奋,一脸跃跃欲试的表情,要不是因为知道我们此番的目的,他们这个样子一定会让我以为他们是一群疯狂的寻宝者。
山体缝隙中的气温很舒服,很快我们便去除了身上多余的御寒衣物,大步沿着山体裂缝走,果然要比在雪地上爬行简单省力的多。
没多久后,我们遇到了在这道缝隙中第一次遇到了岔口,还是沿用老办法,用蜡烛确定风向,最后无奈的发现两个岔口都有风的气息。
人数有限,且难以传递信息,所以我们不便采用兵分两路的策略,于是便选了一条相对宽阔的缝隙走了进去,并为了保险起见在岔路上做了记号,因为我们不确定前方究竟还有多少像这样的岔口,而且我们也不保证我们不会走回头路。
果不其然,前方像这样的岔口越来越多,有时候竟然还有四五条洞口让你根本无从选择,好在队里有小兵用缝伤口用的针在岩石上磨出磁性,制成了一个简易的指南针,如此我们才能在保证不迷失方向的情况下越走越深。
如果我们的方向没有错的话,我们应该是走向雪山的更深处,也可以换句话说我们是在从大山的腹部走向陈国。
不知道此刻在争相庆祝的陈国人知道有我们这一队人以这般特殊的方式步入他们的领土会作何感想。
又走了一天一夜那么久,久的几乎让我们忘却了正常的光明究竟是什么样的,躺在用灌木枝编成的简易担架上的章程期间只醒来一次,茫然的睁开眼睛看了一下周围后便又昏睡了过去。
众人已然失去了刚来时的斗志,甚至有人在后面小声的嘀咕,说这种感觉怎么像走进狮子张大的口里。
的确,在看不到光明,看不到出路的情况下,我们确实好像在一步步走向地狱的边缘。
已经是在大山深处行走的第三天了。
每一步都好像是仅凭意志力在支撑的煎熬。
值得庆幸的是这里的温度越来越高,至少不会让人有不舒服的感觉。又过了没多久,我们在越来越宽阔的缝隙中找到了一处不大的温泉。
这样的收获让人兴奋!
温泉之上充斥着刺鼻的硫磺味道,温暖的感觉让人昏昏欲睡,有人迫不及待的想将生满冻疮放在温泉里好好泡一泡,董致卓也表示想过去洗一洗,于是我点头道让他先去,我去拿些食物。
经过章程身边的时候,我发现他似乎有醒转的迹象,于是将他过沉的身体扶起然后用水袋里的水给他喂了些。
他动了动眼珠,恢复了那么一点精神力,随后便用眼睛打量起周围的环境。
我笑着告诉他我们现在在大山的缝隙中,而且我们意外找到了一处看起来不错的温泉。
闻言我看到章程无神的双眼忽然瞳孔缩紧:“不要接近温泉!”
我一凛,几乎是下意识的我便朝温泉方向看了过去,眼见着董致卓和几个兄弟要下水的样子我忙大声喊道:“离开那里!不要碰温泉!”
可是当那一声惨叫声响起,震荡了山间缝隙之时我便知道所有的补救都已经晚了......
像是什么重要的东西即将失去一样,我疯狂的冲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