拆弹石泉虽然没见过,但他知道绝对不应该像这俩人似的连个防护服都不带穿的,甚至就连那几个一起过来的警察也仅仅只是在桥的两侧拉起了两道吉祥物似的隔离线,根本就没怎么把可能存在的爆炸物当作一回事。
“怪不得国外人少。”
石泉嘀咕了一句,默不作声的启动车子再次往远处退了一百多米,举着望远镜仔细观摩全过程。
安静的等待中,最先放松下来的反而是石泉,因为在那两个裸装蜘蛛侠的手摸到桥墩上那块深色区域的时候,地图视野里的黑色箭头便已经飘散成了一团烟雾消失的无影无踪。
趁着马特维没注意到自己,石泉抓紧时间打开后备箱给十字架拍了张照片,至于那个盒子和相框他暂时并没有打开的想法,这荒郊野外的哪有时间收拾他们,反正也丢不了,有时间再说。
拍好照片打个码再修个图,等到已经完全看不出这张照片的拍摄地点时,桥墩那边的爆炸物拆除也差不多到了尾声。
见蜘蛛侠们活蹦乱跳的爬上桥面,石泉这才重新把车开回了原来的位置。
“尤里,你的胆子太小了,竟然躲的那么远。”
“得了吧马特维,你们都围在那儿太危险了。”
“只不过几块TNT而已又不是未爆弹,这在雷利斯克是常有的事。”
马特维不在意的摆摆手,“走吧!跟我回家,茵娜已经去买菜了,今天晚上做烤猪肋排和乌克兰饺子。”
“只不过几块TNT而已?还常有的事儿?”
马特维打了个酒嗝,“朋友,这里是雷利斯克,该死的德国佬曾经在这里留下了超过三万颗地雷和超过两吨的TNT爆炸物。虽然那些地雷都已经被他们清除了,但从我记事起像这种遗留下来的TNT可是经常被发现。”
“这不就是个俄罗斯版的麻栗坡吗....”
石泉目瞪口呆,他还真是第一次知道俄罗斯竟然还有这种地方。
“我很小的时候还在我们当地学校的仓库里发现过整整一箱TNT。”
马特维用手比划着箱子的大小:“那个时候苏联刚解体没几年,大家的日子都不好过,我还以为自己发现的是一箱压缩饼干呢,所以就把几块TNT偷回了家,要不是我父亲发现的早我差点儿把它们当早餐吃掉。”
“你们毛子是真特码的牲性!”
这次旁边没有会汉语的娜莎,石泉总算不用藏着掖着了。
“你也觉得我很英勇对吧?”
马特维得意的拍着石泉的肩膀,“走吧,趁着警察同志们的注意力还在那些压缩饼干上我们赶紧开车回家,不然被他们发现酒驾的话我刚刚赚的外快可就没了。”
“你酒驾的样子要比你啃TNT的样子英勇多了。”
石泉暗自嘀咕了一句也不多说废话,跟着马特维把车开到了紧挨着谢伊姆河东岸的一座木头房子前。
“又见面了阿芙罗拉。”
石泉先朝茵娜点点头,然后弯腰蹲在阿芙罗拉面前,“冰糖在我的帽兜里,能帮我抱下来吗?”
“当然可以!”
阿芙罗拉扯着大大的笑容抱起了一脸不开心的冰糖。
这次石泉可没空着手来蹭饭,不但刚刚没喝完的伏特加带来了,还额外拿来了一瓶没有打开过的。
当初在蒙古国导弹基地发现的伏特加连安德烈都没有份儿,回来之后全被石泉和大伊万俩人瓜分干净,这些东西既不贵也不便宜,至少在俄罗斯是非常好的伴手礼。
马特维对这礼物非常满意,甚至就连看着温婉的茵娜都开玩笑似的喝了满满三大吞杯。
“马特维,我记得刚刚你说你的工作是图书...啊不对,负责宗教历史修订?”
马特维点点头,再次说道:“很无聊的工作,就像图书管理员一样。”
“那你认识这个吗?”
石泉说着从手机里调出了后备箱那枚十字架的照片。
“哦!知道,这是著名的别尔哥罗德黄金十字架,你也买了这个?用来庆祝复活节吗?没看出来你还是位虔诚的信徒。可是你这马赛克打的似乎太重了。”马特皱着眉头说道,他保证在某些网站上看到的那些美国姑娘的写真集上的马赛克都没这么严重。
“不不不,我只信仰我们华夏的毛爷爷。”
石泉摆摆手,现编的故事张嘴就来,“我在去奥博扬的路上帮助了一位抛锚的女士,她的后备箱里装着这个东西,我很好奇怎么会有人买这么大的十字架所以就拍了下来。”
“每年都会有人买黄金十字架的复制品摆在家里,这几乎已经是别尔哥罗德当地的特色了。”
马特维重新给自己倒了一杯酒,“这枚十字架的原型可是非常有名,而且它至今都没有被人找到。”
“没被找到?什么意思?”
马特维仰头喝光杯子里的伏特加,慢悠悠的解释道:“这枚黄金十字架的原型曾经被立在别尔哥罗德大教堂的金顶上,它上面的黄金苦像和那些宝石都是沙俄时代别尔哥罗德的贵族信众们捐赠的。
直到今天别尔哥罗德教区的信徒们都在寻找这枚丢失的黄金十字架。据说谁能找到黄金十字架将有幸让牧首亲自为他洗礼,甚至还能接任别尔哥罗德大教堂的大主教职位。
当然,这些其实都是谣传,那只是一枚比较贵重、比较有历史、也比较容易丢的十字架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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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较容易丢是什么意思?”
石泉好奇的问道,这个形容用在冰糖或者阿芙罗拉这样的小孩子身上还正常,但用在一枚十字架上却怎么听怎么别扭。
“因为这枚十字架足足丢了三次!”
马特维指着桌子上的手机屏幕说道,“刚刚说过,这枚十字架上的黄金珠宝是别尔哥罗德的贵族信众们捐赠的,这在当时说是价值连城都不夸张,于是在它送到别尔哥罗德大教堂的当晚上就遭遇了盗窃,不过幸好那位窃贼因为错估了它的重量直接从房顶上摔了下来,这是第一次失窃。
第二次失窃是在红色十月活动之后不久,教派在某段时间遭到了苏维埃的强力打压,当时负责看守教堂的神职人员监守自盗再次偷走了十字架,这次失窃用了整整七年的时间才在哈尔科夫郊外的一座农场里找到它。
第二次找回十字架之后,就连别尔哥罗德大教堂也不敢再把它装在金顶上了,索性直接锁进了地下室,可就算这样竟然第三次把它给丢了。
最后一次失窃是在别尔哥罗德被德国人占领之前,这次谁都不知道它怎么丢失的,也不知道被藏在了哪里,甚至这次连教堂里那副足有一百多年历史的圣像画都一起跟着玩起了失踪。所以自从二战结束之后,别尔哥罗德教区的信徒就一直在找这枚黄金十字架。”
“这个十字架这么容易丢一定是因为很值钱吧?”
“虽然对教区来说它并没有什么特殊性,但它在别尔哥罗德信众眼中的地位就像丢失的琥珀宫对于联邦政府来说一样!”
马特维眼中瞬间闪过的狂热让石泉莫名想起了中东某些狂喊着“巴啦啦小魔仙变身”的大胡子。
他越发肯定后备箱那两样东西绝对不能拿出来了,这要是让马特维知道东西就在自己房车的后备箱里,那他就别想轻易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