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59章 王舍(1 / 1)

王舍当然极为重视这样的一次机会,他是从军队之中的最底层一步步爬上来的,能坐到现在的位置上,是何其的不容易。

想当年,刚刚从军的王舍就跟随着诸葛亮的大军出师北伐,那时候他还是一名小小的伍长,由于赶上了那个好时代,在诸葛亮频繁出兵北伐的时期,只要你作战足够勇敢,而且能保证自己在战场上活下来,升迁的机会那是一大把一大把的。

就这样,王舍一路飙升,到诸葛亮病逝于五丈原的时候,王舍就已经成为军侯了,掌管一曲之兵马,有五百名的部下归他管辖。

那时的王舍踌躇满志,照这么个速度,那怕晋升为将军,也是指日可待啊。

但诸葛丞相去世之后,蜀军的军事活动便趋于停滞,王舍常年地驻守在汉中,无仗可打,自然也没有再获得军功的途径。

而像王舍这样草根出身的寒族军官,在蜀军之中那可是一抓一大把,没有了军功,再想获得向上升迁的渠道就困难的多了,毕竟虽然说诸葛亮时期也奉行用人为贤的制度,但士族优先的思想并没有改变多少,尤其是在蒋琬和费祎当政的时候,也逐渐向魏国的九品中正制靠拢,出身决定一切,王舍这些人升迁的通道几乎被堵死了。

从建兴十二年诸葛亮去世一直到延熙十六年大将军费祎遇刺身亡,整整十九年的时间,王舍一直就是担任着军侯,职位动也没再动过,他从一个热血澎湃的少年变成了饱经世故的中年人,血凉了,心也冷了,王舍甚至萌生出退役的想法,到地方上混个一官半职的,然后混吃等死。

然后姜维的上位给王舍带来了新的机遇,费祎意外身亡之后,本身同为录尚书事的姜维便独揽大权,从此再无人可以辖制于他。

费祎主政时期,虽然也给姜维一定的兵马权限,但常常是兵不满万,这样让姜维每次出征之时,都显得势单力孤,只能是小打小闹,出兵讨伐一下羌胡这些蛮夷,根本就无法和魏国军队进行交锋。

而费祎一死,姜维再无约束,几个月之后就率领数万人兵出石营,攻打南安,拉开了新一轮的伐魏之战。

王舍再一次地随军出征,这十几年来王舍勤读兵法,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他总得给自己找点事做,原本大字不识几个的王舍这些年勤于读书,到也是学有所成,他沉浸在兵法战策的世界之中,学到了很多的东西。

和他官职差不多的军官都嘲笑王舍,二十年一如既往地当着军侯,还费劲巴拉地去读什么兵法,真以为你有当将军的潜质吗?

但王舍却不理会别人的嘲笑,依然是我行我素,他不光读兵法,而且还将兵法之中的许多知识,运用到平时的操练之中。

机会永远是给有准备的人的,在延熙十七年的襄武之战中,蜀军攻破襄武,斩杀了守将徐质,先后攻破河间、河关、临洮等地,拨其民大胜而归,就是在此役之中,王舍的那一曲人马表现出色,得到了姜维的赏识,姜维当即便提拨王舍为平虏校尉,予以重用。

在以后姜维的数次北伐之中,王舍的表现一直也是相当的出色,他领军有方,进退有度,甚至在断后的时候,依然能做到从容不迫,深得姜维的器重,后来便提拨他担任监军兼建威将军。

建威将军虽然是杂号将军,品秩不高,但监军一职,却是殊为重要的,可以说是大将军的左膀右臂,非心腹之人不能任也,姜维以王舍为监军,说明王舍在他心中的位置还是不低的。

此次姜维设计敛兵聚谷的计划来防御汉中,这三大要塞的守将便是他最为倚重的人选,万一关键的时候某一个掉了链了,姜维的这个防御计划便彻底地破产了。

所以这三大要塞的守将,都是姜维深思熟虑才安排的人选,蒋斌是蒋琬之子,名门之后,能力出众,姜维安排他去守汉城,傅佥和蒋舒都是姜维的爱将,正因为阳平关比任何地方都重要,所以姜维特意地将傅佥和蒋舒安排到了阳平关,起到双保险的作用,并且驻守阳平关的兵力也是最多的,和汉乐二城的兵力持平。

最后剩下乐城,姜维考虑了许久,不是将防御乐城的重担压到了王舍的身上。

当然这难免会引起蜀军诸将的非议,毕竟论资历和出身的话,王舍显然是不够资格的。

不过,姜维现在看重的,可不仅仅只是资历和出身,当年马谡的资历倒是不错吧,但由于痛失街亭,最终才导致了诸葛亮最有可能成功的一次北伐功亏一篑,所以姜维现在选的人,可不去看什么出身和资历,他要的就是实战的能力。

而王舍在最近几次伐魏之战中的表现可圈可点,让姜维颇为的放心,所有考虑再三,姜维还是力排众议,将乐城的防务交给了王舍,由他和蒋斌、傅佥构成汉中防御的铁三角,共同拱卫汉中。

王舍得到如此重有的机会,自然也不是敢有半分懈怠,自从他到乐城任职之后,一直兢兢业业地做好乐城的防御事务,加固城墙,修缮兵甲,整顿人马,时刻戒备,一丝不苟地履行着姜维的命令,坚守乐城毫不松懈。

任职乐城以来,已经有三年的时间了,尽管不断地有人还来质疑王舍,认为他不够资格来担此重任,但王舍一直是默默无闻地做着自己该做的事,在三大守将之中,王舍也是最为低调的存在。

甚至于阎宇也把王舍当成了软柿子,想把他拿捏掉。

不过王舍面对职位比自己高的阎宇,依然能做到不卑不亢,恪守自己的底线,王舍虽然没有蒋斌那样硬气,但他也有自己的原则,想要乐城的兵权可以,但必须要搞掉他的脑袋,不从他的尸体上跨过去,任何人也休想动乐城分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