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方相距不到两米，李立龙冷冷地盯着老者，而老者也怒视李立龙，气氛冷极了。

足足过了半分钟，双方还僵持不下，眼看着李立龙看向老者的目光越来越冷，别说远处的百姓了，就是黄达都认为李立龙下一秒很可能就会下令将老者杀了。

可就在这时，李立龙却突然笑了。

“老先生，你是来讲理的还是来打架的？”

“老夫身位读书人，自然是来讲理的。”

“那行，咱们就说说理。首先，我想确定一下，老先生是认为我不该杀他吗？”

“不！此人作为飞龙寨的二当家，长期在我们青石镇欺男霸女，无恶不作，可谓是死有余辜。”

“既然老先生也认为他该死，那又为何替他出头？”

“我不是替他出头，只是觉得大王你要杀就杀，何必如此虐杀。这样做，有伤天和，必然天理难容。”

“大胆！你这……”黄达怒而爆喝，手都放在了腰间枪炳上，而一旁的铁牛等人都围了过来。可黄达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李立龙挥手打断：“老黄，你别这么冲动。刚才我就跟老先生约定了，这是讲理，不是仗势欺人。”

“是！”

老先生也真是认死理，而且是那种为了自认为是对的的真理可以牺牲一切的人。在开口出头前就认为自己是对的，为此哪怕牺牲性命也在所不惜，现在，面对这帮凶神恶煞之辈，他自然也无惧，反倒是冷笑着看向周围，大有大义凛然之威风。

“老先生，你既然在这个时候能站出来说话，我相信你是一个诚实且正义的人，对吗？”

“老夫一生坐得直，行的正，自然不屑于糊弄于人。”

“请问老先生，家里几口人？”

“老夫有两个儿子两个女儿，孙子七人。”

“那好，那么，我想请教一个问题。如果有人不问青红皂白就将你全家杀害，你会怎么做？”

“自然是要跟他拼命，好为家人报仇雪恨，好为天地间留一缕正气。”

“正气不正气的我们先不说，我只问，如果老先生把这凶手抓住，那么，你是一棍子打死他，还是要将其多打几棍子来弄死他？”

“这……”李立龙先用话堵死了老先生的退路，然后才这么问，这一下就让老先生有些犹豫了。

“老先生，你看，你自己都有些犹豫。而且你刚才也说了，此人在青石镇上长期欺男霸女，无恶不作，那么，你可以去问问青石镇上受到他欺辱的百姓，如果我一枪将他打死，这些百姓会解恨吗？”

说这话的时候，李立龙内心的怒火又大了几分，因为他突然觉得，这个老先生不仅冥顽不灵，而且自己没有受到伤害，所以才会带着这种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没有切肤之痛，就自以为是，胡乱的开口。这样的人最为可恨，而自己居然还要跟他讲理，呵！呵！真的该让小白龙带人去他家好好羞辱他一番，将他家男子杀光，女子奸、污，看他到时候还会不会这么冷静的开口指责别人这如何不对，那如何不行。

“可是，他跟你有这么大的仇恨吗？”

一听这话，李立龙气的直接站起来，怒视老先生，道：“他跟我就有这么大的仇恨。”

然后指着小白龙，道：“他当了汉奸，成了小鬼子的走狗，在天王山上，利用我们的信任，配合小鬼子给我们天王山来了个内外开花，让天王山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导致天王山在短时间内就被小鬼子攻破，导致我们之前所有的努力都白费了，导致天王山上千条人命丧失在小鬼子和这些汉奸手里……那可是上千条人命啊！老先生，你觉得上千条人命看着我和我身边的这帮弟兄们，我们跟他的仇恨大步大？”

老先生一时语塞，可还是极力辩解道：“那你也可以找小鬼子报仇去？”

面对老先生这种为辩解而辩解的行为，李立龙怒而发笑：“我已经跟小鬼子不死不休，干的仗不是一两次，杀的小鬼子也不是一两个，而且今后还会跟小鬼子一直干下去。但是，对于这些汉奸，我同样不会放过。抓住一个我杀一个，抓住一群我灭他全家。”

说到这儿，李立龙对老先生如狼般的露齿而笑：“实话跟你说，如果不是我还有点理智，我都恨不能生吃了他的肉，和他的血。现在仅仅是让他放血而死，我觉得我已经够仁慈的了。反倒是老先生你，请问，你在这里指责我之前，你杀了多少小鬼子？你为保护这片土地做过什么？你为打鬼子而贡献过什么？”

见老先生面色一片苍白，李立龙就清楚，这家伙根本就没有为打鬼子做过任何事，反倒是不问青红皂白的就指责别人，于是，在这一刻，李立龙勃然大怒，指着老先生大叫：“别人都在为打鬼子，为保护自己的家园，也为了保护你这样的人的家园而跟小鬼子拼命的时候，你却只知道躲在一旁瑟瑟发抖。现在，见到别人杀人，你却跳出来指责别人这不对，那不对，凭什么？难道就凭你多读了几本书？难道就凭你白活了这么大？老话说空谈误国，说的就是你这样面对强敌只知道避让和投降，苟延残喘。可面对自家同胞，尤其是觉得自己生命不会受到威胁的时候，却摆出一副大义凛然的嘴脸，你也配……”

“啪！”

越说越怒的李立龙重重一拍桌子，大叫：“来啊！把这老家伙给老子打出去……...，气死老子了。”

黄达等人早就等的不赖烦了，听到李立龙的话，也没真的动手，直接推推嚷嚷地就把老先生往外推——毕竟，殴打一个老者，传出去对于大家的名声都不好。

“等一下！”李立龙突然叫住大家，然后指着老先生，冷笑道：“今天我不杀你，并不是因为你是个读书人，也不是因为你年纪大，而是因为你敢为一个狗汉奸出头，那么，你给我记住了，小鬼子们哪天到青石镇来，并祸害青石镇百姓的时候，希望你还能保持这份你所谓的忠义，到时候，你去跟小鬼子讲理，看看小鬼子是不是像我这样跟你讲理。要是你敢躲起来避祸，那么，哪怕追到天边，我也要亲手活剐了你。”

“你……”

“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