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左微微皱眉,“你可真是本将军第一个救了,却一点也不领情的人,女人真是麻烦,老实的待在家里相夫教子不好吗?”
“你看你,话一多就惹人讨厌。”庄柔就知道他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对女人不在家里待着这事,他好像是走不出来了。
这么一看,同样是强壮的雄性,银霸就可爱多了。忠心又强大,还不会指手划脚说些让人不爱听的话。
庄柔无奈的看了莫左一眼,便转头去查看银霸的伤势,这些叛军下手不轻,它伤到了不少地方。不过还好,并没有致命伤,不然叫她如何是好。
她把随身带的药拿了出来,里面有一部份是从楚夏那弄来的,药效非常的好,她轻易是不肯使用。
刚好水袋中还装着热水,庄柔倒出些水洗了洗手,仔细看了一下银霸的伤口。没有草渣泥土的便不用清洗,然后挖下一块褐色的药膏,糊到了伤口上。
药一上伤口,银霸就哼了哼,并不是痛而是有些凉,好像冬天的寒风刮进了伤口,就连它这样的野兽都咧起了嘴。
莫左瞧着新奇,骑在马上任手下去追杀叛军,自己则围着银霸转了几圈。
“你这养的是什么畜生,瞧着有些像猿,却格外的巨大,好似还通些人性,借我玩几天?”他转了几圈后好奇的问道。
庄柔白了他一眼,“它才不是畜生,是我的弟弟,叫银霸。”
“兄弟?”莫左呵呵一笑开了军中粗口,“你们俩长的可一点也不像,它长的像你家哪位啊?”
这个可恶的蠢货!
“你这样除了家里给你相一个,盲婚哑嫁之外,别想自个找到媳妇了。”庄柔身为一个正值婚嫁年龄的女子,给了他最真诚的劝告。
莫左对这话可是嗤之以鼻,没有媒妁之言才叫不正常,人人都是家中相看定的婚事,怎么到她这里还成骂人了。
“救命之恩你想怎么报?我这里不缺下辈子的牛马,反正荫德郡王八成会在城中饿死,你记着他也没用。要不是我赶过来,你那黑毛弟弟可就死定了。”他并不想要什么报恩,但想到多次吃亏受气的份上,怎么也想弄回点本来。
想想也是,庄柔便说道:“好吧,那我就求求哥哥,早点把你弄回京城,省得在外面做个不能公开身份的野将军。”
莫左嘿嘿嘿得笑道:“你知道的还挺多,这事可与你无关。不想以身相许也行,你只要答应不嫁给楚夏,就算是还我恩情了。”
庄柔莫名其妙的问道:“你俩有仇?”
“夺妻之恨,你说算不算有仇?”莫左此时没有半点气愤,就想折腾这两人,凭什么自己先谈的婚事,先提的亲,最后却被这两家伙私定终身丢了脸。
这家伙还真是冤魂不散了,庄柔对他出手相救的事已经半点感激之情都跑光了。
她目光直勾勾的把马上的莫左从上到下,又从下到上打量了好几遍,看得莫左有些莫名其妙,浑身都有些不舒服。
打量片刻后,庄柔一副老气横秋的语气,漫不经心的说道:“看你如此诚心,执着不放弃的样子,真是让我感动万分。这样好了,以后把你抬进府做个姨娘吧。”
“这样你应该满意,不用再闹了吧。”
“姨娘?”莫左愣了半天才反应过来,整张脸全是震惊的神情,受刺激太大连镇静都保持不来了。
他可从来没听说过有女子敢这样胡说八道,气得一口气没上来,想打死她又不行,只得狠狠的骂道:“不要脸的家伙,你别跟着我!死外边去!”
说罢,莫左一拉缰绳,气势汹汹的扑向四处乱窜的叛军了。
庄柔挑挑眉,想在自己面前装大尾巴狼,还嫩着呢!
哼!谁稀罕跟着他,银霸就算是受了伤,只要找个地方养一养就好了。
想到这,她看了看银霸的伤口,已经不再流血了,赵神医做的药膏就是不同凡响。于是便担心的问道:“银霸,可以走吗?这里不安全,我们得移到其它地方去。”
银霸忍着痛听话的站了起来,手脚并用的往前走,比平时行动缓慢一点。庄柔举着盾牌,防止有人从什么地方窜出来伤到它,还能防防冷箭。
一人一兽正往村外走,想要远离这两群混战的家伙,一匹马突然停在了她俩的面前,从马上跳下一人来。
“庄小姐,我是莫将军的属下林水根,你们这是要去哪里呀?”来人温和的笑道,“不如去我们营帐中休息几日,我看你身旁的这大家伙,也需要养一下伤。”
庄柔看了一眼银霸的伤,便嘟起嘴一脸委屈的说道:“我才不要去,你们将军让我滚远点,别跟着他。”
“虽然我弟弟身受重伤,继续劳苦奔波或是再遇到敌军就会死,但也不能让它受这个委屈。那时我大不了就跟着它去寻死好了,反正不能叫叛军给捉了去,你的好意我们心领了。”
她脸上的委屈变成了落寞,眼眶还红了起来,强忍着泪水倔强的谢道:“如果我们跟着你回去,莫将军肯定会怪罪你,不能让你办了好事还受罚。多谢,请阁下放心,我就算是死也不会落入叛军之手,给朝廷带来更多的麻烦。”
林水根头皮一阵发麻,这姑娘就是高手啊!
将军只能上战场撕杀,遇到这种手段绝对就败了,连自己心里明白她肯定是想去,却故意拒绝。就算知道她的意思,但就是不忍心拒绝……
“庄姑娘,我家将军是刀子嘴豆腐心,你也知道因为其中某些关系,他有些闹别扭。你就担当些,别和他计较,将军就是粗人一个。”林水根顿了顿,看了眼高大很有压迫感的银霸,“更何况,你弟弟也确实需要医治和养伤。”
庄柔咬了咬下嘴唇,内心一副很挣扎的样子,“我也不想黑发人送黑毛兽,既然阁下这样相劝,我只能厚着脸皮过去,任凭它人羞辱也要救弟弟一命。”
“小女子在此多谢了阁下相助。”
这一番对话下来,林水根莫名觉得有些羞耻,而且之前明明说是弟弟,现在说起黑毛兽也没半丝不适了。
女人果然比自己知道的还要可怕,尤其这种看起来人畜无害的,咬了人都察觉不了。
而莫左远远的看到林水根挡下庄柔,说了半天才领着她和那野兽一起离开,便咂了咂嘴,女人还真是麻烦。
但真回家去娶个无聊的贵女,他又有些不甘心,抢来的就是比不花力气得来的好像更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