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后面的十一路拳法,其实只是在流星和御光的基础上叠加境界。比如第三路磐石是在御光的基础上加强防御,而第四路的撼岳则是在流星的基础上强调重拳。
在看过耶律大石的掌法之后,如今他已经成功悟透了红拳的第五路——无相,将撼岳和无相夹杂并叠加在流星之中,就是正宗红拳最犀利的进手攻击!
叠加了无相境界的流星拳法看上去全无威势,只见其快而不见其狠。
看见白胜的拳法,完颜闍母险些笑出来,心说这不是红拳么?早听说周侗的红拳天下独步,教出来的徒弟各个出色,却不知这白胜居然是周侗的徒弟。
可是你年纪轻轻在红拳上能有什么造诣?换作名震天下的卢俊义来跟我过招还差不多,也罢,就给你点教训,也让你懂得什么是天高地厚。
一念及此,就从马背上跃起,凌空打了一个旋子,翻转过后已是面向白胜,尚在空中就已劈出两掌。
以他的独门武功,这两掌一贯的威势惊人,在河面上掀起了惊涛骇浪,偌大的水花瞬时将两人一马的身形笼罩其中。
“啊!”岸边的宋军尽皆惊呼,叹为观止。这两人的武功太强了,居然能把河面的波涛倾覆!
之前白胜飞跃密集阵的时候露出的那一手旷古绝今的三级轻功跳就已经让众人震惊了,而现在这场打斗闹出来的动静更是耸人听闻。
没有人看得清这水幕是谁打出来的,只能认为是两个人内力互撞的结果。
就是这样的威势,完颜闍母还留了五成余力,一方面他吸取了之前对战耶律大石的教训,不敢太过轻敌,另一方面他也不想直接杀掉白胜,因为那样就再也无法找到上古神兵。
就连站在童贯旁边的展人龙都不禁发出一声惊叹,道:“这两人好强的武功!大帅,你看这个没骑马的用的可是红拳么?”
展人龙一向很少服人,除了周侗、童贯这样成名已久的大高手,他不认为还有谁比他的武功更高。
他在武举的比武中是受贿放了水的,所以虽然他不是武状元,但是在他心目中,他认为他就是武状元。
就是被人吹得神乎其神的白胜也不在他的佩服之列,他觉得白胜的武功总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存在,说白了就是他认为白胜的武功里有作假的成分。
韦贤达举起的那块四千斤的巨石是被人蛀空了的,明眼人一看既知,谁知道白胜不是这么干的?不然为何他连杨志都打不过?
但是他现在对河里对战的两人却不得不服,因为他知道,若是换他去顶替其中任何一人,都无法形成如此骇人的局面。
大宋军营里的武林高手着实不少,童贯这个大内第一高手就不用说了,在他之下不论是展人龙和他的四大家丁,还是凤南渡、羿啸,又或是在武举中最终夺魁的张俊,这些人即便是在武林的一流高手之中也都是佼佼者。
这样的人们自然都是行家,看见河水里打斗的情状自然能够得出一个结论,这结论就是打斗的双方内力极其雄厚。
童贯看得连连点头,叹道:“这没骑马的人用的应该是周侗的红拳,可是拳意上却又似是而非,似乎比林冲的武功都高,周侗何时又收了这样一个弟子?郓王殿下可曾认识?”
与童贯并肩的赵楷就苦笑摇头,“本王久在汴京,真不知道师父在外面收了多少弟子。”
实际上他根本看不出河里这个人为何会把流星打成这样,这完全不是他所理解的流星。
展人龙就接口道:“周老前辈讲究有教无类,江湖中得他指点的后辈不知凡几,兴许其中就有悟性超凡的。”
童贯点头道:“天下之大,果然无奇不有。这两人在武林中没名没号,却几乎能做咱家的对手了,不简单!”
他这么说一来是往自己脸上贴金,二来也是在告诉大家,刚才没拦住这两人不是我童贯指挥不力,而是这两人的武功超出了我的意料。
众将连忙随声附和,说话的同时却都在目不转睛地观斗,这实在是武林中难得一见的高手对决,错过了一招半式得后悔一辈子。
“大帅,要不要命令弓箭手射杀他们?”一名副将站出来请示。
没能抓住他们,射死了也能挽回一些面子,这副将很是为童大帅的面子着想。
“不急!”童贯一摆手,“咱家要看看另一人的武功路数,这人的掌法大开大阖,威力巨大,为何江湖中没有这一派的人物走动?你们有谁认识他的掌法么?”
众高手纷纷摇头表示不识。
大帅亲自观战,当然也不禁止手下跟着看热闹,于是这一段流域的数万官兵将士就全部站在了岸上观斗。
只急坏了那些靠南靠北的禁军,明知道这边有人在对决,却不能擅离职守,而由于距离中军营帐太远,出于角度的原因,要想看清楚对战就得下河了。
没有人知道完颜闍母再一次吃了暗亏,也没有人看见他喷在漫天水幕之中的鲜血。
完颜闍母几乎要疯了,之前以三成功力在耶律大石手上吃亏是因为轻敌,这一次是真的为了上古神兵而只用了五成力道,可是这五成力道居然挡不住白胜的内力侵袭!居然再次受伤了,而且比上一次更重!
他上来就吃了大亏,顿时落入后手防御的状态,但即便是这样也防御不了多久。
岸边的人看不出两人谁高谁低,完颜闍母岂能不知?这白胜的招数虽是红拳一脉,但是他的内力运使方式竟然与耶律大石异曲同工,而且白胜的内力只比耶律大石更强,而不会比其稍弱!
这不是坑人吗?你有这么强的内力,你把自己埋在沙坑里干什么?居然还埋了两次!
这一刻他已经在怀疑,是不是白胜和耶律大石合谋在沙漠中伏击他?
两人在河中只拆了十三四招,完颜闍母就已经不支了,就只有故技重施。
在岸上万众的眼里,忽见一个人影从水幕中高高纵起,人们起初以为这人定是那个轻功高绝的叫花子,但看清楚了才知道不是,这竟是那个骑马的人。
当下就有一个校尉忍不住说道:“没看出来,原来这人的轻功也这么好!”
随即有个偏将讥讽道:“你懂什么?那些内力深厚的高手哪个不能跃起三丈高?”
童贯身边的一众高手都认可这名偏将的说法,之前那人飞跃密集阵,若是只见其高不见其远则算不得什么本事。
众人议论声中,只见此人身在空中,双掌在胸前连续摆划,竟似有产生了一股强大的吸力,把一注注河水吸得飞向了他的胸前,在他的胸前凝聚成了一个水球。
“这是什么功夫?”
这一次就连童贯都看不懂了,询问左右各派高手,而左右的各派高手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均是肯定地表示这种武功在武林中从未出现过。
话说完颜闍母这门武功的确是不曾出世过的绝技,直到许久以后,童贯才在目睹金国的另一个战神徒单定哥使出这种武功时得知这门功夫叫做“翻天掌”。
研究过翻天掌的童贯按照他的内功特点,将这门掌法记在了他的著作葵花宝典之中,该著作流传于世,于是这翻天掌就成为了三百年后福州福威镖局林家的家传绝技,却因为内力不济而变得然并卵,此乃后话,权作彩蛋。
翻天掌有翻天覆地、翻转乾坤之意,翻动几百斤大漠黄沙或是黄河之水汇至胸前自然不是难事。
河面上的水幕尚未落尽,一个硕大无比的水球在半空中形成,只听完颜闍母一声暴喝,宛如在空中打了一个霹雳,水球便以雷霆万钧之势砸向了尚在水幕笼罩中的白胜。
“好强!”童贯的脸色都变了,自忖若与此人对敌,在面对这种水球的轰击之下,自己也只能躲避。
在水球将至未至之时,适逢水幕已经落尽,人们就已经看清了浅水中那个挺拔的身影。
“白胜!”
“怎么是白胜?!”
“小心啊,白胜!”
“白公子,快躲!”
经过了水幕的冲刷,此刻站在岸边上的将士们,谁还认不出这站在水中的人竟是白胜?
提醒白胜小心的自然是凤南渡和羿啸,他也是直到此时才认出来白胜,难怪轻功那么好!
此时他们已经顾不上暴露白晟冒充白胜的事情,因为白胜面临的形势已经万分危急。
明眼人都知道这水球里灌注了空中那人的绝高功力,这样的庞然大物如何接架挡格?唯一的办法就只能是躲避。
童贯也懵逼了,不禁扭头看向凤南渡和羿啸以及在两人身前轮椅上的“白胜”,心说你们明明推着坐轮椅的白胜,却喊河里的白胜,那就说明你们推的这人是假的了?
童贯当然不会不认识白胜,在赵佶接驳龙根的那段时间里,他跟白胜没少打交道,基本上每天里低头不见抬头见,能进入王黼家中暖阁的真没几人。
他顾不上询问轮椅上的假白胜是谁,只想看看河里的真白胜如何躲过这雷霆万钧的水球一击。
而令他惊奇的是,白胜根本没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