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这里面就要说道宁王,王守仁抓到了宁王,宁王造反,宁王贿赂百官,宁王与江南大家族勾结。
如果不是宁王太废柴,自寻死路的话。
朱厚照落水得病了,既然得病了,就要静养,毕竟皇帝健康无小事,而且身边是带着太医的,江南本来也是名医荟萃的,应该找名医来给皇帝诊治,为
什么反而急匆匆的快马加鞭的长途跋涉的回北京?
只有一个可能,正德被控制了,因为某个政变,把正德控制住,才会快马加鞭长途跋涉的回北京,这样的情况下,当然完全不顾及皇帝的身体健康了。
最可怕的是,给朱厚照看病的人。
心腹江斌接触不到实权。
落水是九月,回宫后,过了三个月就开始吐血,然后又三个月就挂了。
吐血与落水间隔过长,超过三个月,三个月后开始吐血以至死亡,间隔时间过长,说明落水不是主要原因,被太医治的才是主要原因,正德也有过一些反击,比如祭天,证明身体健康什么的,但终究是被害死。
皇帝怎么会被太医治死呢?这个还真是有传统的:武宗的爷爷宪宗,父亲孝宗都是被太医治死的。
而且是同一个太医,刘文泰。
治死了两任皇帝竟然善终,最后再把第三个皇帝朱厚照治死。
此人还醉心权术,以求升官,事后屁事没有,最可怕的是,这个刘文泰的家乡,就是宁王造反的附近所在,江西上饶。
这就是大明后期,每一位大明皇帝所面临的情况。
江南的人,由于地域接近,而经济诉求接近,形成了一个不显山不露水,但暗地里几乎控制一切的集团。
而李向前此时,已经将自己置身于此。
这是一个统治成本大到惊人的地方。
李向前很容易就感觉到了这股压力,仅仅到达苏州三天,身边已经遍布了各种来刺探的人。
“我有点真实领悟,什么叫政治是肮脏的了。”
李香君数着眼前的礼单,自然还有堆放在外面的礼物,答道:“夫君是说?”
李向前说道:“对于我们来说,江南的这些家族,当真是毫无可用之处,他们的思维已经固定,是满满的一杯水,无法倒入新水,他们能打仗吗,不能,他们能对外征服吗,不能,他们最大的本事,就是玩弄女性,外加利用杀手杀死任何对他们利益有威胁的官员。”
李香君一低头,想了想,说道:“那些年轻一些的,只怕还有……”
李向前笑了笑,说道:“是啊,作为全中国受教育程度最高的人,他们也许真有人可以很快进入角色,变成我们最大的助力,但更有可能的是,他们会将原本的家族习惯带入进来,直接侵蚀我们内部的肌体,让一切都和以前一样啊。”
李香君一叹息,说道:“可是如果告诉他们,外面的世界远远大于大明朝,不能再和以前一样了。”
李向前摇摇头,说道:“不一样,人不是为未来而活的,而是为过去而活的,过去的经历会夹杂在未来的日子里,哪怕是祖先的成功经验,也会代代相传,一个依靠中国弱势落后,才能获取财富的群体,会愤怒于中国的任何进步的。”
其实有这样的例子。
李向前慢慢解释道:“这是一种心理学,有些阴暗,大体就在于,一个人效忠的团队,往往是为之付出了许多,在其中有了自己很多心血在里面,因此难离,在后世,有那么一群人,他们1990年卖掉了自己在帝都和上海的房子,跑去国外刷盘子洗碗,等到临老了,回到家乡,揣着兜里的钱,想装下逼,却发现,那套被自己卖掉的破房子的价值,已经超过了自己一生可以获得的所有财富的综合还多几倍……”
李香君笑了笑,说道:“做生意也该如此,我倒知道,有的姐妹,选男人的时候,也有看走眼的时刻,那些书生……未必个个可靠。”
她似乎想到了什么,李向前打断她,说道:“一样的道理啊,这也是我在感慨的,后世那位伟人,当时百万雄师过大江,几个月内就打下了江南的土地,可那又如何?趁机混入组织的江南大族,就开始侵蚀他的组织了,而这些人,对于中国,不是有用的,反而是无用的累赘了。”
李向前当然表明过自己的态度。
在江阴的时候,他就将所有的礼物直接打包,分给了当地贫民,甚至还有富余。
他以为这样一摆,江南的富商大族就不会再给他送礼,企图过来讨好了。
至于拙政园,李向前已经打算花钱买下,同时,赵佳人留下的人脉,选择的也是那种这一代自己努力经商打下的基业的人物,这种人,只怕还没有进化到会对国政有影响欲望的人。
如果尝到利用手中的钱,影响了国政后赚取的那种又快又容易的钱,就如同吃到人肉的老虎,初尝滋味的少女,反而会开始变得嗜血和欲拒还迎,这种时刻,反而是这些小商人才代表着旺盛的向上动力。
长老们不需要躲在祠堂里阴沉着脸的老东西,要的是年纪不大,皮肤晒得有些黑,瘦,但健康,不必有优越的童年生活,只需要保持基本的营养和教育,对外界充满了好奇心,不因为目睹了太多黑暗的情况,就愤世嫉俗变得黑化,反而可以历尽沧桑,不忘初心,方得始终。
这样的年轻人,不可能产生于牢固森严的宗族之中。
很简单,宗族以血脉为纽带,年龄尊卑为关系依据,依靠诸如弟子规一类的东西进行精神洗脑,怎么可能产生开阔性思维的人才?
后世的人,在一些所谓的教授鼓吹下,曾国藩家书,弟子规成了成功学,国学的典范,自然用意很简单,牟利嘛。
世界上大多数家长也不是会做家长,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