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了,还是很奇怪,既然新朝这些髡发怪人真心不贪钱,那为什么还要伤了和气,动了范家他们几家呢,哪怕刮一些钱,留下和气生财多好,所谓叛国罪在严希希看来也是很可笑的,人家判的是大明的国,你们都反明自立了,人家范家害死的也不过是大明的百姓,而且也都是普通屁民,着急什么。
在大明缙绅,尤其是许多商人看来,长老们堪称残暴暴虐,卖掉前朝,给异族引路,打进大明的城市,屠杀大明的百姓,掠夺大明的财产,与异族做交易,得到那些金银财宝,赚取自己几十辈子花不完的财富,这是商人的本分,关你们新朝廷自称什么中华共和国的家伙们什么事啊。
当商人不就是应该对上贿赂侍奉,对下掠夺欺骗,对同行伪作友好,有机会就直接吞并吗。
可以想象,严希希却是开始对帝都的朝廷感兴趣了。
这些人的政策堪称严苛,手段可说辣手,但对屁民是真不错,这也是让严希希很奇怪,他们对那些乞丐也是真坏,居然连人家的营生也不允许,不肯去干活的都给抓走了,也不知道到底去了哪里,是死是活。
当然了,严希希自然不在乎,不过他与帝都原本的几个丐帮头子熟悉的很,偶尔也做过利用他们对付对手的戏码,自然也是颇为兔死狐悲。
现在街头混混没了,他还怎么做生意?
之后的日子里,严希希也是慌乱但又好奇的在帝都做起了生意,那种流民乞丐被一扫而空,而可以找来的打手没了,万一其他人打上门来,他该如何?
长老们对于原本大明的商业生态进行了大力气的改造。
原本的生意,是一种熟人社会的网络,需要的是人与人之间的联系,一般是乡亲帮忙介绍,再比如就是通过私人关系,反正都不简单。
老乡通过关系找到某地的中间人,也就是那牙行的牙人,再联络买家或者卖家,其中的利润自然要多加分润,其成本自然是要让老百姓承担。
陌生人社会的商业生态很难,哪怕到了后世,找熟人介绍总是许多人的习惯,这也是过多的伤痕造成的。
而到了某种情况下,与某地的人做生意,如果被骗,也只能愤怒的再拒绝与当地的人做生意了。
不过,由于帝都的一系列政策下,大量白银涌入市场,钱倒是好赚的很,而帝都也在拼命的利用手中的技术和产能生产各种货物回笼资金。
通过帝都的货栈,和山西老家来回倒腾,严家的生意确实好做多了,但诸多规矩,或者说无法好像以前那样,结交上官,确实也难的很了。
怎么吃怎么喝都行,就是不拿,怎么乐怎么说都行,就是不啪啪啪,长老们结交外人的原则很强,自然无处下嘴。
但严希希最痛苦的,却是开始有外行人开始抢行了。
士农工商,原本是等级产物,但随着商业稍微的发展,垄断也就开始,起码对于外行人来说,不是那么好做。
但是长老们却是不信邪的,他们开办的会计班,安利班,完美班都为商界输送了大量人才。
越来越多的人,依靠着便捷的交通,以及政策的支持,走上了经商之道。
这些人没有他家的人脉广,资金足,但是有闯劲儿,有货源,这种竞争使得销售帝都货的利润大降!
在本地倒是想不到收拾了一些不开眼的,但是人家很快就找到了对策,当地驻军很快就施加了压力,那些收了钱的原大明官绅马上就缩起了手脚。
面对这种情况,严家第一想到的自然就是杀人,但人家那边也不是善茬,许多甚至都有退伍老兵的入股,想吃吃做生意这碗饭,而第二自然是想办法抱大腿。
如果是以前,一个破坏行市,图谋不轨的帽子,足以打垮任何敌人。
担心现在,却难的很啊。
严希希走了多少门路,可惜,基本上女人和钱都送不出去。
还被警告过,吓得他以为是什么人看中了他家的产业了。
不过有惊无险啊。
这就是传统商人的问题,很难走上良性竞争,削减成本,提高质量的道路,直接杀人的速度更快不是。
但这也被狠狠的打击了,得到的回答让人不寒而栗。
“五千两就想要人小命?那你的命值多少钱,五百两?”
这一切都和过去完全不一样了,严家的老人感觉觉悟至极,大明朝的天,大明朝的地,已经不是过去了。
好在还有绝招。
通过对于帝都、天津、张家口等地火车站的了解,严家感觉到,这火车站可是一个一本万利,可以传于子孙的行当。
不说别的,许多临靠着火车站的店铺,每几个月就有人想着高价盘下来,有的店甚至一年内从酒家变成旅馆变成南货铺子。
严希希得到的要求是,一定要想办法让那火车站坐落于他们家的土地之中,为此哪怕将火车站所用的土地奉献出去也在所不惜,只要看看剩下的土地可以升值百倍也不在话下!
而为走门路的“预算”,是极其可怕的十万两白银!
不得不说,这些大商人,虽然比不上八大皇商一下子的百万两现银,但也是非常可怕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