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死了,所有的一切都没了,这才想起母亲的好。
以往的不好都美化了,如今想起来都是柳夫人对她的好,为她一心一意的筹谋亲事,从景王到东宫。
之前自己以为要嫁的是景王裴玉晟,对裴玉晟也还满意,裴玉晟虽然不是太子,但将来的事情谁知道呢?
何贵妃能坐稳宠妃之位这么多年,必然也是有手段的,能和皇后娘娘分庭抗争,这原本就说明了何贵妃的能力。
至于能不能把自己的儿子推上那个位置,其实大有可图,特别是自己背后还有父亲柳尚书,还有齐国公府
但后来,母亲却说慢一些,事情可能有变故
然后东宫出事,季寒月居然受伤过度,死了,皇后娘娘重新挑选人的时候,母亲就把自己报上去了。
原本以为皇后娘娘是不可能看中自己的,必竟自己之前和景王议过婚,马上就要成了的时候,可偏偏皇后娘娘就是相中了自己。
这让母亲很满意,对于柳景玉来说也是意外之喜,知道这件事情大部分是母亲谋算的,对母亲也是感激不已。
如果能直接嫁给东宫太子,又何必在意景王,必竟这才是名正言顺的,同样有了自己背后势力的支持,太子之位牢不可破,自己的凤位同样也是牢不可破,顺理成章
可现在呢?
现在的一切和当初想象的完全不同,所有的一切在自己改了所嫁之人后,就变了,变的已经不再是曾经的自己。
而母亲她从来没想过母亲居在是反王的血脉,居然和北疆之人有联系,母亲她怎么敢现在还在联系?
她自己不要命,还是不想给自己留退路?
这种大罪,她这个太子妃也是活不了的。
为此,她只能狠心把事情捅到父亲那里,原本就是让父亲做决断,没想到父亲居然直接要了母亲的命
想到这里悲从中来,默默的烧起了纸钱,一边烧一边垂泪,不是她想要母亲的命,是母亲和父亲两个隔阂已久,父亲早就不想容下母亲了,母亲要把所有人带下万劫不复的境界,也不能怪父亲狠心。
父亲也是为了保全大家,保全所有人的性命,错就错在母亲,是母亲错了,从她出生就是错了
她的母亲只能是齐太夫人生的,不可能是咸安郡主生的
门被推开了,一个内侍出现在柳景玉面前。
上前行过礼之后,看了看柳景玉的身边,只有一个贴身丫环,在她边上侍候。
屋内很安静,没有其他外人在。
“太子殿下有什么吩咐?”柳景玉用帕子抹去眼角的眼痕,柔声问道。
“太子妃娘娘,请您用这个。”内侍嘿嘿一笑,把手里拿着的卷起来的白绫递上。
柳景玉整个人僵住了,几乎不敢 相信自己的眼睛,浑身的血液全往头上冲,“这这是什么?”
一边的丫环已经“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太子妃娘娘放心,就只是做做样子,现在所有人都说柳夫人是被大理寺少卿逼死的,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太子妃若只是这么哭几声,也没人听到,终究是不太好,所以”内侍把卷起来的白绫放下。
三尺,长长的从他的手心垂落下来。
“太子妃娘娘,不会有事的,太子殿下已经在往您这里来了,太子殿下实在不放心您,生怕您有什么三长两短。”
所以,这是让她装出自缢的样子了?
柳景玉抬起绯红的眼睛,眼泪一串串的落下,为自己觉得悲哀,她是太子妃,堂堂的太子妃,是太子殿下明毁媒正娶,召告天下嫁进来的太子妃,可现在却不得不行这种上不了门面的事情。
从来,只有她算计别人做这种事情的,现在轮到自己,才觉得自己真的悲哀。
一国的太子妃,沦落的只是一件工具,而且还是一个可有可无的工具,生死不在自己的掌控之间。
若太子真的想要自己的性命,就晚来一回,自己就死了。
若他还想留下自己,有了这么一出事情,以后还让自己怎么面对其他的皇族中人。
这样的太子妃,真的能撑得下母仪天下吗?
不说太子这举动里的其他意思,有了这么一出,她能坐得稳太子妃的位置吗?
原本已经母家失势,而今
手指颤抖的伸出,却没有摸上那 条白绫,眼泪落下,心痛不已:“太子殿下真的真的要这么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