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南绕过那颗不知道从哪滚过来的头颅,看到桌上滑落下来了一张被撕碎的单子。
好在这是单子的下半部分。
单子虽然是倾斜着被撕掉的。但从残余的部分可以判断,这应该是一张类似于心理诊断单的东西。
“……(被撕碎)结合介入式治疗。”
“……(被撕碎)者接受的仪式包括‘强制镇定(媒介:百草花)’、‘欲求稀释’。仪式强度为弱。”
“推荐患者接受的法术为‘记忆读取’与‘记忆虚造’。预测无术后不良反应。”
“现精神状态良好。建议降低工作压力,保证饮食清淡、睡眠充足,可在家中调节心情。于两周后接受仪式、摘除不良记忆。”
“这是,心理治疗?”
安南喃喃道。
他隐约意识到了什么。
似乎当年发生的事,没有他一开始以为的那么简单。
但问题在于……这是给路德维希神父的治疗,还是给贝尔纳迪诺的治疗?
他放下手中的单据。
抬起头来之时,安南瞳孔微微一缩。
原本闭合着的房间,不知何时被打开了。
路德维希神父不知何时站在那里,冷漠的望着他。
“你在做什么?”
神父严厉的声音仿佛在他耳边响起:“不要耽误时间。”
而这时安南才意识到,挡在前面的并非是真正的神父……而是路德维希神父的雕塑。
仔细看看的话,还是有一些差别的。表情上还是能看出些许生硬的痕迹。安南刚才会被吓一跳,一部分原因是因为灯光还有些昏暗,另一个原因是他一抬头就看到了这个。
但如果说,这是贝尔纳迪诺亲手制造的雕塑……它的质量可以说过于高了。
这真的是学雕塑两年的人能有的水平吗?
而在这时,安南感觉到一阵热流与眩晕感席卷全身。
他似乎隐隐约约间听到有人在呼喊自己……但却什么都听不清。
眼前一阵天旋地转、腹中传来剧烈的反胃感。
安南猛然感觉到自己像是要跌倒——他下意识的扶住了墙,用自己左手握持着的手杖撑住了身体。
但他几乎是立刻就意识到。
手杖?
什么手杖?
我之前左手有握着手杖吗?
安南想起自己之前还翻看过那个心理评估的单子,顿时反应过来——他之前手上不可能还有东西。
他抬起左手,仔细的观察着毫无由来出现在他左手的金属手杖。
这是一根黑色的、沉重的手杖。
与其说是手杖,其实那形状要更近似于撬棍。靠近地面的尾端有一个小小的尖角,更适用于发力。而手握的这一侧则缠满了绷带。
与其说是制成行走的手杖,倒不如说是攻击什么人的武器。
安南稍微挥舞了一下,发出呜呜的破空尖啸声。
他立刻愣了一下。
有些不信邪般的又甩动了两下。这次是对着目标的,只是一击便将窗台上的花盆轻而易举的击碎。
随后,他便对准已经断了一根腿的桌子。
再度用力挥舞,将另一根桌子腿也直接打断。
假如被这玩意打中脑壳……恐怕会被当场开瓢。
“这玩意……”
安南忍不住惊叹道:“好顺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