骑警严肃的说:“这可是从桐生警部补那里得到了瓶子,能带来好运的。”
“你确定吗?他们这种人,可是有克死周围人的被动技能的啊。你看金田一之类的小说中的侦探,走哪儿死到哪儿。”
骑警哈哈大笑:“确实。但是我还是决定要留着这个矿泉水瓶做纪念——等一下,我可以把这个供到野村前辈的墓前,他一定会高兴的。”
开车的警察立刻一拍手:“对,这个好。你巡逻的时候顺路去墓园呗,我帮你打掩护。”
“行,就这么定了。”骑警一脚踩着了发动机,“那我先走了,晚上还是老地方见。”
在日本,下班之后喝一杯可是最重要的职场社交。
今晚骑警桑可以狠狠的对同僚们吹一通牛逼了,当然,给逝去的同僚们敬酒也少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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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马这边,告别横须贺军港,和马又开了半个多小时,绕过一座海岸边的山峰之后,整个视野豁然开朗。
“视野开阔了,说明我们绕过了三浦半岛。”
麻野在座位上站起来眺望海的方向:“能看到江之岛了?”
“早着呢。地球是圆的哥哥。”
“我看不见江之岛和地球是圆的有什么关系?”麻野一脸不解的问。
“因为地球曲率,距离比较远的东西会被地球本身挡住。你想看到更远处的东西,要么你站得更高,要么让你要看的东西长高。这是国中程度的地理知识。”
麻野:“我……”
“你怎么考上的警察大学?”
“推荐入学啊。你练剑道的,应该知道警察大学有推荐入学的机制吧?”
和马:“我知道啊,本来我应该会因为剑道被推荐进入警察大学的。这是剑道部的顾问老师和我的班主任一起给我规划的未来。然而他们都想不到,我考上了东京大学。”
“我猜他们在三方会谈上听到你要考东京大学的时候,都怀疑你疯了。”
和马点头:“是啊,他们就是这么怀疑的。不过我展现了一下我偷偷练出来的英语水平,就说服了他们。”
“英语?”麻野一脸狐疑,“怎么靠英语来说服他们相信你可以考上东大?”
“我在寒假之前,英语贼烂,然后我通过一个寒假的学习,让自己的英语到了可以吊打英语老师的地步。”
和马言简意赅的解释道。
其实不是靠学习,是靠更换灵魂——换成另一个时空一位高级销售代表。
麻野一脸怀疑:“这么神?我不信。”
和马立刻飙了一段英文,标准美式发音。
其实人教版的英语都是按着美式发音来的,明明人教版是和英国一个公司合作搞出来的东西,却是美国发音。
和马小时候一直认为自己学的就是正宗伦敦音,毕竟人教版上合作出版方的公司名字后面有个括号,里面写了个“英”。
后来和马看了英剧《是大臣》之后,才发现英国人说的英语和自己的英语发音差得很大,大概就像河南方言和标准普通话的差别那么大。
大概当年负责教材编写工作的人觉得美国比英国牛逼多了,我们教英语自然是为了大家能学习美国先进技术。
英国?英国有什么技术好学的?
和马展现了自己的英文之后,麻野磕磕巴巴的说了几句,但和马一句没听懂。
在日本住了五年,和马还是对日式英语没辙。
“怎么样?”麻野得意洋洋的问和马,“来点评一下。”
于是和马点评了一下:“你知道英语里,R和L要发两个不同的音吗?”
“我发的是不同的音啊。”
“那你说一下,‘右边’。”
“来斗。”麻野说。
“那再说一下‘轻’。”
麻野皱着眉头憋了半天:“额,忘了,换一个吧。”
和马撇了撇嘴,换了一个:“‘光’,你说一下。”
“啊,这个知道,来斗。”
“这有区别吗?”和马质问道。
“哎呀这两个词读音本来就一样嘛。”
“不一样好吗!right和light区别大了好嘛!”和马准确的发出两个音。
麻野一脸震惊的看着和马:“这居然是两个发音不同的词吗?”
和马摇了摇头:“没救了,日本的英语教育没救了。”
“额,也不用这么悲观嘛,你看日本的英语教育,也培养出了很多外交官啊,说明日本也是能教出外国人能听懂的人嘛。”
和马撇了撇嘴,没回答。
这时候麻野忽然想起来:“对了,警部补你有个徒弟,在英国吧?她不也是日本英语教育教出来的吗?”
“她是我教出来的。另外,我的另一个徒弟保奈美,人家有专门的口语家教,是个风韵犹存的外国大婶。”
麻野刚想说什么,忽然注意力被路牌吸引了过去。
“警部补,快看,大仓要到了。”
话音落下,车子右侧的房屋突然没了,于是和马能直接看到本来被房子挡住的城际铁路的轨道。
两节车厢组成的电车正在铁轨上奔驰。
麻野:“这电车看起来好友年代感啊。”
和马:“只是从横须贺到大仓的支线而已,大仓又没有什么工商业。住在那里的人搞不好还要去横须贺或者镰仓购物。”
话音刚落,电车车厢又被房子挡住了。
挡视线的房子,看着和电车一样老旧。
不过和马到是觉得这些老旧的一户建也别有风味。
麻野:“地址是哪里来着?”
和马掏出刚刚塞兜里的便签纸,扔给麻野。
“你知道这个地址在哪里吗?”麻野疑惑的问。
“不知道,但我有嘴,可以问。”说着和马一脚刹车,把车子停在一个居酒屋跟前。
这居酒屋尽管大门禁闭,但已经挂出了暖帘,说明它已经开张了。
明明这才不到六点。
和马下了车,直接拉开拉门。
冷气拂面而来。
和冷气一起飘来的,是演歌的旋律。
是《北国之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