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子,你跟我孙女的婚约咋办?咱两家不是早就说好了吗?你现在又招惹了个小姑娘算怎么回事?”
苏老爷子语气明显透着不善。
林弈一愣道,“那件婚事,我早就上门去跟墨骞叔和佩姨说清楚了,您不知道吗?”
“是吗?他们没跟我说!”
老头子直接挥手道,“这可是你爷爷当年亲口许下的,凭你一句话就能退了?我看你就是移情别恋,就是个陈世美!”
林弈有些为难,他本以为苏老爷子一天没提这事儿,应该是知道退婚了,但现在看来,似乎不太对。
他斟酌了下语言道,“苏爷爷,我和苏芸珠并没有感情,从小也没有见过,根本谈不上什么移情别恋!我和蔓儿早就认识了,我心里只有她,她心里也只有我,我们俩都说好了,非对方不行!是等我回了帝都,我才知道有这门亲事的,但是对不起,苏家对我们的恩情我肯定牢牢记着,但婚事就算了,我能娶的只有蔓儿一个!”
他一口气说了一大串,但意思很清楚了。
苏老爷子瞪着他,冷笑道,“就算你才知道,那婚事也是早订下的,万没有你说不行就不行的道理!这事儿我得去问问你爷爷,他老家伙是怎么教你的?小小年纪就让你背信毁约?”
林弈沉默了一下,坚定的道,“就算您去找我爷爷,结果也一样!我说过了,我这一生,能娶的只有蔓儿,芸珠妹子人不错,以后肯定会有更好的缘份!”
苏老爷子听他睁眼说胡话,说自家孙女‘人不错’,忍不住咧了咧嘴,就他孙女那个性格,还有好姻缘?以后嫁出去能不祸害别人就不错了!
但他眼神却沉了下来,淡淡道,“小子,你可知道今天你拒绝了这份婚约意味着什么?凭我一句话,你就能在现在的位置上少奋斗二十年!你爷爷现在退了下来,你二叔一个人独木难撑,如果有我支持你,林家能很快再崛起,这些,你都没想过吗……”
林弈低头笑了笑道,“我爷爷告诉过我一句话,人付出努力,慢慢往上爬走的稳当,一步登天,容易闪着腰!”
苏老爷子瞪着他,林弈毫不退缩。
爷俩互瞪了半晌,苏老爷子突然就哈哈笑了出来,拍拍他的肩膀道,“那丫头倒没看错人……”
他的语气不掩赞赏道,“行行,你小子挺有种,跟我年轻时候一个样!你别紧张,我可不是那种故意拆人姻缘讨人厌的老头子,就是替那丫头试试你!那丫头人不错,可别嫁给个陈世美!”
林弈彻底无语了,老爷子这是大晚上没事干消遣他来着?
况且他替顾蔓操的哪门子心,他到底是谁的爷爷啊喂?
苏老爷子却一点也不替自家孙女遮掩,还道,“说实话,你和芸珠那丫头定下亲,都是你们小时候的事儿了,这什么年代了,还讲究啥父母之母?当年也就是我和你爷爷随口一说,也没人放在心上!再说芸珠这性子这些年也被她妈给养坏了,跟你不配!”
林弈简直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苏芸珠这是得多讨人厌啊,连自家爷爷都这么说她。
老爷子拉着他絮絮叨叨半晌,话语里虽然没说顾蔓几句好话,还抱怨她没礼貌,管的宽,但那眉花眼笑的样子,真让人怀疑到底谁是他孙女!
直到林弈困的不行了,老爷子大手一挥道,“行了,把门关上,你就在这屋睡吧!”
林弈惊的睡意一瞬间都飞走了,只是还没张嘴反对,老爷子就瞪着他道,“你们还没结婚,咋地,你还想进那屋占丫头便宜?我不得替她家人看着你?”
林弈简直欲哭无泪了,还说顾蔓管的宽,他老人家才管的宽好吧?
他虽然现在不能干啥,但趁着晚上抱着睡的功夫,还是能亲亲摸摸占点小便宜。
他早就心头火热了,没想到被老爷子当头泼了一盆冷水。
但他还真不敢反抗,老老实实锁了门。
老爷子这屋大,还有另一张床和一张长沙发,加上警卫员也满可以睡的下了。
只是林弈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心里怨念不止,他可是好容易有机会能陪着蔓儿一起睡了,现下全泡汤了。
顾蔓没等到林弈回来,一晚上倒睡了个好觉,早上起来神清气爽。
早起,林弈给她打了早饭回来,她看着他眼下的黑眼圈,好奇的道,“昨儿你去哪儿了?怎么没回来睡?”
林弈恹恹的道,“苏爷爷那屋有空床,我就去那屋睡了。”
顾蔓以为他是为了好好休息,顿时放下心,而且觉得自己果然是想错了,他根本没什么龌龊的想法,在婚前谨守着距离,这让她欣慰多了。
上午不用输液,照例是牌搭四人组。
老爷子满脑袋贴着白条,玩的别提多精神了,牌甩的噼啪作响,口沫横飞,颇有指点江山的一方大将之风。
等苏墨骞几人回来,就听女儿说老爷子住院了,而且还急救了两次,急的连衣裳都顾不上换,风风火火直奔了医院。
刚一上了楼,看见门口不光没人守着,屋里还传来老爷子声如洪钟的大笑,“这把我赢了吧?臭丫头,赶紧贴上贴上!”
一推开门,苏家一众人都傻了眼。
尤其是苏墨骞,在一众脑袋贴白条连人脸都看不清的几个人里,靠衣服勉强认出了自家爹,惊讶道,“爸,你们这是……”
老爷子一挥手,不耐烦道,“你们看不出来?我们在打牌!把门关上,别吵着别人!”
老爷子脑袋上贴的白条最多,他一动就簌簌作响。
倒是顾蔓把脸上的白条拨开,乖巧的冲几人打招呼,“苏教授好,乔副院长好!”
乔佩芸一脸愕然的看着众人。
苏怀瑜站在后面,忍不住就笑了起来,看着自家爷爷这精神矍铄的样子彻底放了心,撸了袖子过来道,“加我一个呗。”
只有苏芸珠,眼睛冒火的盯着顾蔓,都快在她身上盯出窟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