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整夜。

楼清月都是在药房里陪着安平王的。

当她再次睁开眼时，人已经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里。

欢儿端着水盆走进来，神采飞扬的说道“王妃有所不知。早上的时候王爷亲自将你给抱回来的。路过下人都不让他们请安，生怕扰了王妃的清净。”

“抱着我回来的？”楼清月洗漱过后，看向欢儿。“所有人都看见了？”

“可不是么。”欢儿真心为自家王妃高兴。“还以为王爷现如今只宠着那个白芷姑娘，没想到王爷对王妃还是宠爱有加，抱着回来的。”

“……”楼清月听闻此话短暂的沉默了一会儿，接着开口道“你跟赵华的学堂办的怎么样了？”

“办妥当了。”欢儿提起在云城的事情，神色多少的有些不自然。“学堂请了好的先生，不收银两给云城的孩子们读书用。”

“嗯？”楼清月不经意间捕捉到了欢儿的不自然，浅眯眼眸。“既然很顺利，为何似乎还有心事儿？”

“这……”

“想要瞒着我吗？”楼清月很确定欢儿这一定是出了什么事儿，不然不会这么支支吾吾的。“到底是什么事儿？快说！”

“王妃……”欢儿的脸越发的红了起来，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再度开口。“在云城的时候，奴婢跟赵华……跟赵华……”

“嗯？”楼清月真的是要被欢儿这断句给急死了。“那你跟赵华怎么了？”

“奴婢跟赵华在一起了。”欢儿心一横，开口道“那天夜里，奴婢与赵华小酌几杯。可是几杯下肚后，我们，我们就做出了不理智的事儿。等第二天醒来的时候，一切都已经来不及了。”

“睡了？”

“嗯。”欢儿从小到大都没遇到过这样糟心的事儿，眼泪在眼圈的。“奴婢跟赵华私自发生关系了，王妃若先是嫌弃奴婢，便将奴婢乱棍打死吧！”

“乱棍打死？”楼清月真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听到了什么惊世骇俗的话。“你跟赵华两情相悦，为何我要乱棍打死你？”

“这……”欢儿抬起头来诧异不已的看着自家王妃，张着嘴，半天说不出话来。

“本来我与王爷也是有意要撮合你们的。”楼清月将欢儿扶起来以后缓缓地说道“难道你没发现你守夜的时候赵华也会跟着守夜吗？那是因为我跟王爷很在意你跟赵华，本意是希望你们在一起的。”

“王妃……”

“现在你跟赵华已经生米煮成熟饭了。”楼清月不由得笑了。“需不需要我跟王爷给你们两个人赐婚？”

“赐婚……”欢儿连忙摇头。“王妃，奴婢不想被赐婚啊，奴婢还想留在王府里的。”

“谁说你成婚了就不能留在王府了？”楼清月忽然之间觉得身边的这个小丫鬟似乎已经长大了。“即便是成婚了，也可以让你们两个人在王府当差，没事儿的。”

“可是……”欢儿欲言又止。“奴婢不知道赵华心里面是怎么想的。若是王妃这边直接赐婚的话，担心赵华会误以为是奴婢逼婚。”

“他敢！”楼清月这句话说的格外的霸道。“若是他敢辜负你，你看我卸不卸掉他一条胳膊！”

“但是王妃……”

“不就是想要试探试探吗？容易。”楼清月怎么会不知道欢儿心里面在想什么。“这样好了，我帮你试探一下赵华的心意。若是行，你便答应了赵华可好？”

欢儿迟疑过后，缓缓地点了点头。“欢儿愿意全凭王妃做主！”

——

中午的时候。楼清月特意叫别的丫鬟唤来了赵华。见到赵华后，冷冷的看着他。

赵华不明白王妃这是怎么的了，突然之间喊自己。

“你与欢儿之间，发生关系了？”楼清月直接切入主题，一双美眸寒意十足。“在云城？”

赵华先是一愣，之后跪在地上。“回王妃的话，属下的确与欢儿之间发生了关系。”

“你们回来也有几日了。”楼清月冷哼道“为何一直都没有上报？”

“这……”赵华犹豫了。

“若不是今日欢儿与我所说，我怕是还被蒙在鼓里呢。”楼清月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他。“难道你不知晓大玥国的律例？女子若未成家便被糟蹋，可是要浸猪笼的。”

“是属下错了。”赵华也没有给自己多找什么理由，只是一味的认错。“任何后果属下都愿意承担，”

“承担？”楼清月忽然双眼湿润的看着他。“你承担的起吗？若是你这你的有承担，为何回府这么多日，都没有来上报？若你真的承担的起，又为何会让欢儿煎熬这么久？”

“属下只是……”

“你知不知道欢儿为了维护你，投河自尽了。”楼清月伸出手指着赵华的，手指都在颤抖。“她说，不想玷污了王府的名声，所以在昨日夜里，便悄悄地投河了！今日才发现她的尸首。”

“什……什么？”赵华只觉得脑袋轰隆一下。接着便有些呼吸不上来。“欢儿她……跳河了？”

“尸首现在还在河边。”楼清月痛心疾首。“未婚女子是没有资格入土为安的。她现在只能等着野兽啃咬她的尸首，哪怕是死去也不得安宁。”

“怎么会这样……”赵华不可置信的看着王妃。“敢问王妃，欢儿的尸首在哪里？”

“在王府后面的那条河边。”楼清月拿出手帕擦拭眼泪。“赵华，若你对欢儿无意，便不要再去打扰她最后的安息了。”

“属下是心悦欢儿的啊。”赵华直到这会儿才知晓自己的心意。“之前之所以没有上报只是怕欢儿不乐意，若是欢儿乐意，属下又怎么会隐瞒？”

“你要去哪里？”楼清月见赵华欲走，立刻给丫鬟们使眼色，让她们关上门。“是要去找欢儿吗？”

“属下……想要送欢儿最后一程。”

“你有什么资格送欢儿？你跟欢儿又是什么关系？”

“吾妻欢儿。”赵华缓缓地闭上眼睛。“属下会给欢儿一个名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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