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关将至。

整个大玥国主城都挂上了红灯笼，欢欢喜喜的准备着迎接着除夕夜。

皇上今年也特意下旨，免税三年。这对百姓们来说，绝对是天大的喜事。

“当今圣上，也不糊涂。”楼清月披着白色皮袄，喝着温酒，与安平王二人望月对饮。

漫天的雪花倒是也应景的很。将整个杏园铺上了一层银白，为他们两个人营造了一个不错的氛围。

“减税三年。”楼清月浅笑。“都说当今圣上身体孱弱，不理朝政。可这突然之间一道圣旨，倒也是个明白之人。”

“皇上并非糊涂之人。”安平王极少数会提起龙椅上的那位。今日倒是稀奇的很。“若他不是明君，当时那把龙椅也不会是他来坐。”

“你曾经，离那把龙椅应该很近吧。”楼清月猜测。“会不会你们的父皇当时最得意的皇子便是你？”

“父皇最得意的是三王爷。”安平王给出的答案倒是让楼清月多少有些失望了。“虽然立了当今圣上为太子，但却对三王子格外的偏爱，不然的话，三王爷之后也不会是那般的性子了。”

“宠爱三王爷？”楼清月倒是没想到原来三王爷才是最受宠的。“那当今圣上没有对三王爷动手，也属实是做实了仁慈之人了。”

“你以为皇上不想吗？”安平王低沉的开口道“但三王爷身后还有太后给撑腰，皇上不敢与太后为敌，便对三王爷的事情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这一次你对付了三王爷。”楼清月压下了声音。“也就是正式的与太后那边宣战了？”

“不然，要当任人宰割的鱼肉吗？”安平王将面前的酒杯一饮而入。“是他们逼的，更何况，三王爷离开主城，也算是保住了一条命。至少日后在那些争斗中，不会被杀害。”

楼清月听着这样惊心动魄的话语，也丝毫的没有慌张之色。“今晚月色真美。”

“没有你美。”安平王伸出手，将她的小手攥在手里。“你的美，岂是这样的月色可以比拟的？”

“沐郎真是说笑了。”楼清月任由着安平王握着自己的手，深情且认真的看着他。“美的不是我，而是楼清月，我也只不过是顶着楼清月的一张面皮在这生活便是了。”

“我说你美，你就是美，”安平王深邃的眼眸深情款款的看着她。“从前的楼清月也是这张面皮，可也入不了我的眼。你便应该知晓，我看的，不是容貌，而是你的内心。”

“我的内心。”楼清月听见这样的话以后，不由得浅笑出声。“我嗜血，残忍，没有同情心也没有怜悯心，这样的我，你喜欢？”

“喜欢。”安平王看着她的眼神逐渐的灼热起来。“不仅仅是喜欢，若你有朝一日想要我的命，我也甘愿给你。”

“谁要你的命。”楼清月的心，被他的话深深地触动着。“你的命，我拿来何用？要了，元宝便没了爹，我也便没了相公。”

说道这里，她忽然之间抬眸看向他。“但听见你说这样的话我也已经很知足了。至少，你不怕我。也愿意接受这样的我。”

“自然是愿意接受的。”安平王对楼清月，早已经是放在心尖上的人了。不然的话，这一次也不会对白芷下那么重的手。“但元楼之人，还是希望你可以提防，莫要大意。”

“白芷只是一个例外。”楼清月明白安平王指的是什么。“更何况白芷也不过是想要活命，逼不得已才做了这样的事情。她这样做，也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她的族人。”

“为了族人便可伤及无辜？”安平王可不认这个理。“更何况还是伤害了对她有恩之人。”

“嗯，的确。”这样的话当初楼清月也与白芷说过。没想到现在竟然听见了一模一样的话。“但，她至少还是治好了你的蛊毒。功过相抵。”

“若非她当初与我说连心蛊的事情，怕是这会儿早已经死了一万次了。”

“小郎中的话，还是决定过段时间带回府里。”楼清月带着稍微征求的语气说道“整件事情千错万错都是白芷的错，小郎中当时也只不过是护着自己的师傅，并没有过错。更何况你也已经惩治他了。”

“你确定，小郎中还可以用？”

“他无非是个孩子。”楼清月的眼里，小郎中的确只是个孩子。即便是在这个朝代，他也都还没到机关之年，心性单纯。“更何况，小郎中的医术可比宫里的那些御医要好的多。”

“听你的。”安平王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说了这三个字。

楼清月会心一笑，轻轻的投入到了安平王的怀里。

“在你们那边，也过除夕夜吗？”安平王很好奇从前的她过的是怎样的生活。“也会像我们这般，守着月亮，等待天明？”

“嗯，我们那边，也是过除夕夜的。”楼清月已经很久很久没有想起过从前的生活了。“在我们那边，除夕夜要说新年好。”

“新年好？”

“嗯。新年，代表着辞旧迎新。是个好兆头。”

“清月，新年好。”安平王这边倒是学的很快。“是这样说的吗？”

“嗯，是这样说的。”楼清月没想到自己竟然会在大玥国教会安平王说现代话。“沐郎，新年好。”

“嗯，我们都好。”安平王俯身在楼清月的额头印上属于自己的烙印。“希望，一切都好。”

——

除夕的第二天。白墨登上安平王府为楼清月送来了请帖。

“要成婚了。”楼清月看着烫金的请帖，淡淡的笑了。“七日后？”

“嗯，七日后。”白墨的脸上却没有任何的喜悦之色，反而很是凝重。“不知主上可知晓桃夭的去处。”

“白墨，你会不会太贪心了？”楼清月放下请帖后，重重的看着白墨。“既已经要娶白芷，便不要再想桃夭之事了。”

“属下只是想知道桃夭过的好不好。”白墨低下头，内心深处，很疼很疼。“并无他想。”

“桃夭是死是活我不知晓。”楼清月忽而抬眸。“我只知道。你现在要将所有的心思都放在白芷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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