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日之后。楼清月便大病一场。
在相国夫人出殡那天，她整个人都跟丢了魂儿一样，好像随时随地都会倒下去一般。
如果不是萧沐时时刻刻跟在她身边，真的怕她会挺不过去。
“本王前来悼念相国夫人。”二王爷此时此刻意气风发的走了进来，身边还带着诀。“相国夫人一直都是大玥国女眷之中的典范，想不到突然暴毙，真的是让人接受不了。”
楼清月已经几天几夜没睡过了，此时此刻看见二王爷双眼瞬间猩红起来，满是杀意。“滚出去，这里不欢迎你。”
“安平王妃这是说的什么话？”二王爷看着楼清月这会儿憔悴的模样，心中大爽。“难道本王来悼念相国夫人也是个错吗？”
“这里不欢迎你，难道你听不懂吗？”楼清月恨不得当场杀了二王爷以为亡母在天之灵。只是这会儿，她却不能这样做。否则的话安平王府跟相国府都会遭殃受到牵连。
“何必呢？”二王爷满眼的遗憾。“若是相国夫人在天有灵，看见你这个样子，估计也是怕难以安心吧。”
“那二王爷来这里外婆就会安心吗？”小元宝忽然之间开口道“从前我与外婆住在一起的时候，没见二王爷前来探望过外婆。现如今外婆不在了，二王爷却出现在这里，这难道不是猫哭耗子假慈悲吗？即便二王爷这会儿想要拉拢朝廷命官，想要让大臣们看看你到底有多么的慈爱，怕是也反其道而行了吧？毕竟你那虚假的样子所有人都能看见，其余的人也都是有眼睛的。”
“你竟然这样跟你二伯说话？”
“二伯？”小元宝如今已经六岁多了，在相国公日夜的教导下，说出的话完全不次于大人。“你是二王爷，我是大司马，难道我不能与二王爷这般说话吗？”
“你……”
“二王爷还是走吧，莫要在这边以一种看笑话的态度看着了。”此时此刻这边还有其他的朝廷命官，听见这样的话看着二王爷的神色都有些古怪。“若是非要在这边增添不快的话，只能请安平王府的下人们将二王爷亲自请出去了。”
都说童言无忌。谁也不会怪一个小孩子说话不周到。
更何况这个小孩子还不是一般的小孩子，还是有大司马头衔的，又是先皇御赐的。
“安平王，安平王妃。”阿玉这会儿抱着小奶娃娃来了。哪怕小奶娃娃的面色依然很不好，可在她怀中也依然乖巧的很。“我带着这个孩子前来为相国夫人悼念。”
二王爷在看见小奶娃娃的一瞬间顿时整张脸都阴沉起来。
他万万没想到自己的孩子竟然会出现在这种场合，还是来悼念的。
“跪下。”阿玉指着旁边家属位置的一个垫子，将小奶娃娃放在那边。“从今天开始你就跪在这边，一直到葬礼结束，亲自送走相国夫人之后才可以起来。”
“你疯了？”二王爷没想到这个女人竟然会叫自己的女儿给相国夫人送行，还是以这种身份送行。“她一个跟相国府无缘无故的小孩子竟然也可以在那个位置出现？”
“为何不可，等会儿还会亲自举着灵幡。”阿玉淡淡的看着二王爷，眼神中带着困惑。“更何况这个孩子跟二王爷应该没有任何关系吧？二王爷为何这么在意？安平王与安平王妃都没有说什么，你又是以什么资格说这样的话的？”
“你……”
“有些罪孽，还是要亲自的赎回来的。”阿玉跪在地上，后背笔直。“也许有些时候是用另外一种方式。”
二王爷害死了相国夫人。他的孩子跪在这边给相国夫人送行，又何尝不是一种赎罪的方式。
“好啊，好你们一个安平王府。”二王爷露出了低沉的笑意。“算本王不该来。”
“你本就不该来。”楼清月胸口剧烈起伏，哪怕已经很尽力的在安抚自己的情绪了。“以后安平王府也不欢迎你。你不仅仅让整个大玥国蒙羞，更是让所有人蒙羞的存在！”
二王爷终究没有多说什么。直接负气的走了。
楼清月在他转身走的那一瞬间，跟身边的阿宝吩咐了几句。只见阿宝就这样跑了出去。谁也不知道她去了哪里。
——
入土的时候。
楼清月跪在地上向相国夫人保证。“此仇不报，我誓不为人。娘亲，用不了多久，女儿便会将害死你的人也一同的送到下面，让娘亲安心。若是不能，我便自刎在娘亲的墓前！”
“清月，这说的是哪里的话？”相国公出声制止。“你娘临终前都希望你好好的活着，结果你却说这样的话让你娘寒心？”
“爹，女儿不孝。”楼清月从前从未感受过父母的照顾，可是到了这边，有相国公相国夫人对自己照顾有加，这种恩情，必须报答。“可二王爷一天不死，女儿这心，就难以平复，寝食难安。”
“你与安平王都是要做大事情的人，怎么能在这样的小事情上如此这般在意。”相国公失去妻子也十分的心痛，但是他知道，还有更严峻的在等待着他们。“月贵人如今马上就要临盆了。等月贵人临盆之后真正的争夺才开始。难道你不赶紧收拾收拾情绪，准备跟安平王府共同进退？”
楼清月泪流不止。哪怕听见了爹爹在说什么，却也依然不肯回答。
“娘，不要哭了。”小元宝走过来为娘亲擦拭眼泪，整个人也委屈巴巴的。“我也很想外婆，可是……娘亲不是说过吗？那些暂时见不到的人以后都会见到的。难道娘亲忘记了吗？”
“娘亲没有忘记。”楼清月将小元宝紧紧的搂在怀里，泪水无声的落下。“娘亲只是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接受你外婆不在的事实。”
“娘亲……”
“娘亲这也不是软弱。”楼清月始终不想给孩子带来不好的负面影响。“娘亲只是需要一个情绪宣泄，等会儿便不会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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