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李柚子这帮人在玩也玩够、骂也骂够之后,终于也是感觉到了有点些无聊,于是问林阿吉道:“行了!现在考考你都记住没有,来说说看,你是因为犯了什么事进来的?”
林阿吉蹲在地上,双手紧紧地抱住膝盖,刚想习惯性地回答“杀人”,却在看见李柚子那蛮狠的眼神之后,最终哆嗦地改口道:“猥……猥亵罪,我是犯了猥亵罪进来的。”
李柚子得意地笑道:“说!还犯什么事了?”
林阿吉低着头,眼泪不断地流了下来,“还……还把花柳病传染给了村里的人……”
众人又是一阵哄笑,最终李柚子道:“行了,态度不错!坐回来继续背监规吧!记得把你刚才犯的那些事也一起背下来!以后时不时要检查!”
“是……是……”
林阿吉忙不迭回应着,一边爬起了身子,小心翼翼地坐回到了炕头,然而才刚开始背监规,便突然听见门外传来了女管教的声音。
“林阿吉!起立!”
“到!”
林阿吉慌忙应着站起身,不知发生了什么事。
女管教打开监室房门,走进来后替对方戴上了手铐,命令道:“跟我来。”
林阿吉担心地问道:“去……去哪里?”
女管教看了对方一眼,回应道:“公安提审。”
……
通常嫌犯进入看守所后,除了开庭以外极少有可以被带出去的机会,因此这次刑侦支队的提审也被安排在了看守所的审讯室内。
监区外,女管教带着林阿吉穿过武警营房,一路穿过多层岗哨,最终来到了一处只有一个入口,并且完全封闭的房间内。
还是那种在身前方带有束缚的铁制审讯椅,女管教将林阿吉固定在审讯椅之后,便打开手铐站在了房间的角落位置。
大概又过了5分钟左右,孟清寒与文四宝二人便开门走了进来。
“文……文警官。”
林阿吉在看见对方之后,立刻急切地问道:“你见到我妈了吗?”
就在昨天羁押前,文四宝曾告诉对方可以将这一情况告知家人,林阿吉当时只是迫切地想把自己被抓一事告诉陈良善,因此在当时的情况下,她也故意留下的是陈良善的地址与联系电话。
然而陈良善早已是这几起案件的重大嫌疑人,因此林阿吉的小动作也一眼就被文四宝识破,其后在无奈之下,林阿吉只得留下了自己母亲的联系方式。
此刻,文四宝坐下后回应道:“放心吧,我已经亲手把《刑事拘留通知书》送达给你母亲了。”
眼泪在眼眶里打着转,林阿吉简直不敢想象当自己母亲知道这事以后,会承受多大的压力,随后问道:“谢谢你,她……她是怎么说的?”
“她……”
文四宝突然语塞,显得很是犹豫,但最终孟清寒直言道:“很抱歉,林阿吉,虽然这些话说出来对你有些残忍,但我还是得如实转达,你母亲说她不会花钱去替你找律师,这段时间也不会来会见你,她希望从此以后让你不要再联系她了。”
文四宝蹙眉看着孟清寒,来此之前他曾想过无数种委婉的表达方式,但怎么都没料到对方做事竟然会这么直白又生硬,但是当他看见林阿吉此时崩溃的模样后,立刻就明白了。
孟清寒的如此做法,只是审讯手段中的一种,那便是不停地向嫌疑人施加心理压力,从而一次又一次地击溃对方的心理防线。
当嫌疑人完全陷入绝望、崩溃中时,唯一进村的念头便是离开这个鬼地方,可以说在这种时候,没有一个嫌疑人不后悔,大部分都会痛哭流涕地悔过自己曾经的所作所为,最终坦白一切。
而这个方式显然很有效果,因为二人发现,此时的林阿吉在听见这话以后早已是泣不成声,那瘦弱的肩膀不停地抽动着,甚至在极度内疚、自责与绝望之下,猛力抬起双手咬在了自己的嘴上。
这一动作很快被女管教制止,随后几人耐心地等待着,直到林阿吉的情绪逐渐缓和了一些之后,孟清寒才补充道:“林阿吉,我很抱歉你会有这样的遭遇,而我今日到这里来的目的想必你也清楚,那么请让我帮助你,也请你配合我的调查,只有这样你才能最快地离开这个地方。”
孟清寒将一张照片递了过来,但是在林阿吉看见照片的那一刻,心中却如同被针扎一般疼痛。
她看见了刘小玥,照片中的对方笑得很美、很干净,任谁看见都会觉得喜爱,而就是这样一个乖巧又听话的孩子,现在却惨遭了恶人的毒手。
孟清寒道:“照片中的孩子你认识吗?”
林阿吉点点头。
“她叫什么名字?”
“刘小玥。”
“你是怎么认识她的?”
林阿吉支支吾吾回应道:“她……她是我朋友的养女。”
孟清寒:“这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你大可说出陈良善的名字。”
林阿吉沉默了,片刻后,对方又问道:“想必你也知道这个孩子惨遭了坏人的毒手,那么我想问你的是,你是否有去参加刘小玥的追悼会?或者在对方去世后,曾去探望过对方?”
想了很久,林阿吉最终还是摇了摇头。
孟清寒突然厉声道:“林阿吉!我想再和你强调一遍,现在警方早已掌握了足够的证据,但是你若再不老实配合我们调查的话,你这辈子都别想出去了,明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