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当起床号响起时,林阿吉才从冰冷的地面上缓缓睁开了眼睛。
“嘶……好疼……”
睡了一晚上,林阿吉现在才感觉到浑身都疼痛难忍,胳膊上与身上到处都是深紫色的伤痕,随后透过墙壁上那个曾经被女犯们浸泡过后的自制“锡纸镜子”,才发现自己的脸上也多出了数块骇人的淤青。
一想到之后的几天还要继续被欺负,林阿吉的心情就变得异常沉重了起来,但很快又听见了李柚子在炕头位置的大喊声。
“快!站队,站队!管教来了!”
听见这话,林阿吉也不敢怠慢,慌里慌张上地走了过去,刚出水房就看见几名女管教走了进来。
其中一名女管教二话不说便走了过来,给自己戴上了手铐。
“怎……怎么了?”
林阿吉害怕地问着,却没人回答自己,而这几名女管教也是很快把自己从监室内带了出去,与上回一样,穿过监区外的武警营房与数道铁门,最终又一次来到了看守所内部的审讯室。
怀着忐忑的心情走进审讯室,林阿吉再一次坐到了那个审讯椅上。
这种特制的审讯椅在身体与大腿部位分别被焊上了两个活扣钢圈,一旦自己坐定之后,管教便会将这两个钢圈锁死在椅子上,自己想动都动弹不得。
但所幸自己这几天经过每天近10个小时的坐板,屁股下面早先被磨破的地方已经结痂盖结痂,形成了一片难看的茧子,所以坐在这硬邦邦的椅子上才不至于像以前那么疼。
很快,面前的大门被打开,孟清寒与文四宝二人一前一后地走了进来,然而孟清寒这次并没有像以往那样啰嗦一大堆开场白,她只是用冰冷得看不出情绪的眼神,始终盯在林阿吉的脸上。
孟清寒盯着对方脸上的淤青看了很久,沉声道:“林阿吉,这段时间吃了不少苦吧?”
林阿吉不敢直视对方,目光低垂地点了点头。
随后,孟清寒又问道:“知道我们今天为什么又来提审你吗?”
林阿吉摇摇头,依旧不想言语,但是她这样的态度显然也早已在孟清寒的意料之内。
只听对方提高了音调,严肃地道:“林阿吉,你是否可以离开这个地方,今天真的是你最后一次机会了。”
说完后,孟清寒毫不避讳地直言道:“请你告诉我,在漠北红都枪击案与乌索普遇害案之中,陈良善到底是不是这两起案子的主谋?”
既然案情已到了现在这个地步,林阿吉更加坚信了对方手头没有定罪陈良善的证据,否则也不会一而再、再而三地来提审自己。
同时林阿吉也很清楚,孟清寒如此做法则是打算彻底击垮自己的精神,等待着自己一旦精神崩溃之后,主动吐露所有的真言。
因此,林阿吉此刻不仅不讲话,同时就连眼睛都不看对方一眼,整个人也是做好了顽抗到底的心理准备。
片刻后,孟清寒目光凌厉地道:“林阿吉,看样子真的是不到黄河不死心。”
说完,审讯室的大门突然又被打开,然而这一刻,林阿吉内心却犹如瞬间跌落了冰窟。
只见十三戴着手铐,满脸惊恐地在两名女管教的押送下,战战兢兢地走了进来。
“十三姐,你……你……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林阿吉自语着,简直不敢继续说下去,此刻她的大脑几乎成了一团乱麻,整个人都仿佛像是在做梦那般恍惚不安。
虽然林阿吉百般不愿去相信,但是对方接下来做出的事,却还是令她感觉到了死一般的绝望。
“把你刚才说过的话,现在当面再说一遍!”
十三在孟清寒凌厉的压迫感之下,吓得两腿都打起了摆子,支支吾吾道:“我……我举报!林阿吉现在之所以被关在这里,这全都是因为……因为她在替她男人顶罪!”
听见这话,林阿吉用尽浑身力量将审讯椅摇晃得咔咔直响,就像是疯了一样指着十三大喊道:“我没有!你们不要听她胡说!”
十三也顿时被对方这种疯狂的举动搞怕了,她缩着身体躲在角落,向孟清寒极力辩解道:“警、警官!我说的都是真的!是林阿吉昨天晚上自己亲口告诉我的!我发誓!真的是她亲口说的话!而且林阿吉还说她曾经差点被放高利贷的逼死,是那个男人救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