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三百零九章 房间里的小雪莉(1 / 1)

这是一间颇为温馨的房间。

即便眼下尚在夜晚,黎明前的黑暗肯定没有阳光那般温暖人心,可精巧的布置与一些洋溢着童趣的壁纸、挂画,却使得这个房间里满是布置着所留下的爱意。

不过非要说有什么奇怪的地方的话……

“老先生,对于一个孩子来说,这房间是不是有点儿太大了?”

“哦,这原本是我儿子和儿媳的房间,只是——”

眼看着先一步走进房间的老人语气中隐约多了几分凄苦,玛卡当即摇了摇头——不用说他也能猜到些许的情况了。

“嗯,这事儿就一会儿再说吧!先让我看看孩子。”

他一边说着,一边快走了两步,在老人又有些紧张起来的视线中来到了床铺的旁边。

事实上,他刚才主动提出要给老人的孙女看病时,老人比现在还要紧张得多。毕竟,他虽然大着胆子将玛卡招呼了上来,可在那之后的表现却显示出,他的内心仍旧是非常地不安的。

他把自家这个孙女,看得比自己的命还要重要得多。

而当玛卡在床边站定,看向正躺在被窝里的那个小姑娘时,老人还忍不住稍稍往前凑了一步。

对于老人的警惕和担忧,玛卡倒是没怎么在意,就见他当即便垂下眼帘打量了一下这个女孩儿的面庞。

嗯,也难怪老人会如此地紧张这个孙女了,玛卡这一眼看去,就发现这的确是一个相当可爱的小孩。

看她的年纪应该也就是九岁左右,细长的双眼紧闭着、一张小嘴就算是正睡着也带有一抹好似笑容的弧度,哪怕额头上已经因为生病而浮起了一层细密的汗珠。

或许是呼吸有一点吃力,她胸廓带动着被子上下起伏着,隐隐有些气喘。

玛卡看了看,又伸出手掌在小姑娘的身体上方稍稍一探,随即便兀自点了点头。

“没什么大事,就只是单纯的发热而已……就像你之前所说的,应该是受到了惊吓的缘故。”

可玛卡并没有提到,这孩子眼下的体温可不低,要是再一直这么下去,仅仅是发烧也是会出问题的。

当然,这种小事他也没必要说就是了。

“稍等一下,我给她调配一份药,一会儿喝了就没事了。”

在说话的同时,玛卡顺手在小姑娘的额头上轻轻抹了抹,帮她擦去了上面那层湿腻的汗水。而他掌中所带起的些微寒气,也随之在其额头面颊上悄然拂过。

只是这么一下,旁边紧盯着小孙女的老人便看到,原本还有些沉重的呼吸竟在转眼间就渐渐平缓了起来,略略皱起的眉宇也顿时舒展开来。

许是那一丝清凉令这个名为“雪莉”的小姑娘感到舒服了许多,她嘴角的弧度变得更大了。

“借用一下这张桌子。”

玛卡正说着,也不等老人答应,转身便走到了放在墙边的那张小书桌前,而后就直接从腰间往外掏出各种瓶瓶罐罐。

没办法,麻瓜与巫师虽然外表没有差异,可体质却会因为魔力的活跃而发生改变。可以说,在小巫师们魔力暴走之前,巫师和麻瓜还是完全相同的,但在那之后就会很快发生改变了。

因此,魔药可以给麻瓜使用,但却需要根据体质进行增减。不是有过这方面研究的魔药师,一般来说是搞不定的。

可玛卡早有给麻瓜治疗的经验,现在只是给配个提高自身抵抗力的滋养药剂而已,着实费不了多大的力气。

然而,巫师配制魔药的过程,在大部分麻瓜看来必然是非常可疑的。即使玛卡这会儿只是用现成的药剂和制好的材料在调配,可那将几种色泽各异的液体倒来倒去的模样,也不禁让老人看得满心忧虑。

好在,玛卡刚才的表现就已经让老人稍稍安下了心,所以就算他内里还在止不住地担心犹疑,可至少表面上却并没有显露出来。

他时刻谨记着,眼前这个年轻人,是一名他只在书上见到过的“巫师”!

“好了。”

这次调制魔药,玛卡甚至都没有用到火,所以场面其实还算是好的了——嗯,好歹这温馨满满的房间里没有多什么碍眼的药雾蒸汽。

“这个……哦,她是叫‘雪莉’吧?”

“是的。”

老人怔了怔,随后连忙点了下头。

玛卡也跟着微微颔首,而后才重又回到床铺边,轻轻地拍了拍仍在睡梦中的小雪莉。

“醒醒……小雪莉?”在轻唤了一声后,他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回过头来道,“对了,她怕不怕生,要不要你来喂?”

瞧着玛卡手里那小号玻璃烧杯中如同牛奶一般的液体,老人不由疑惑道

“噢!好、好的……呃,这药……怎么用?”

还没等玛卡回答,小雪莉却已经醒了过来。而当她睁开朦胧的双眼,看到床边站了一个自己似乎并不认识的陌生人时,第一反应就是往被子里缩。

然而,玛卡的长相其实可以说是颇为温和的,而且比他这辈子的实际年龄看起来还要更小一些——要不然,老人最初也不会决定请他进家里来“搏一搏”了。

因此,当小姑娘看清了他的模样后,忽而便又停止了继续往下缩的动作,只是半掩着那张脸、露出了一双蓝宝石般的眼睛无声地看着他。

“小雪莉,对吗?哥哥这儿有些凉凉的牛奶,要不要喝一点?”

对一个才九岁的孩子来说,发烧无疑是一件相当难受的事情,更何况这小姑娘还烧得不轻。老实说,她能没有烧糊涂就已经很不错了,即便玛卡刚才给她的那股凉气也起到了一部分作用。

当然,发烧的人通常是不能喝凉的东西的,除非喝的是玛卡手上这种“假牛奶”。

“牛奶?”

小雪莉把嘴蒙在被子下面,闷闷地问了一声,口齿有些不大清楚。而当她看到那烧杯里的液体似乎没多少时,还眨了眨眼睛,好像有点儿纳闷。

“怎么……就一点儿?”

正说着,她下意识地抬了抬略显沉重的脑袋,有些迟疑地朝爷爷望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