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寻结结巴巴的说道“今晨今晨源末自罚二十军棍后的确是”
宁南忧朝他丢去一记飞刀,冷面道“若真是惨不忍睹,还有心思在这里与一个婢子暧昧么?”
吕寻涨红着脸,心里暗暗埋怨周源末不知检点,不加收敛。
宁南忧在帘子外站了许久,听着里头的动静连绵不断,而周源末与那女子所谈论的话题也逐渐设计他们的计划。他的脸色便愈发黑沉与可怕。
“”
“孟灾一旦出了临贺,一切就都好办了。”
“公子那接下来主公预备做些什么?”
“主公接下来”
帘子里的对话不断向外传来。
吕寻听着也心惊胆战起来,不曾料到周源末对一个拂面宫的婢子透露这些机密之事。正心急如焚想着如何阻止时,宁南忧终于憋不住胸腔怒火,掀开了帘子。
吕寻见他怒火冲天的模样,不由大惊失色,于是急急忙忙跟了上去。
周源末本躺在床榻上,仰面靠在那女子怀中,忽觉营帐灌进来一阵冷风,于是皱起眉头朝帘处望去。
只见营帐帘前,站着一位玄衣蟒纹袍的青年,脸色阴郁黑沉至极。
周源末先是一怔,来不及反应,便听见宁南忧冷嘲热讽道“这二十军棍看来远不能给你应有的处置?”
原本抱着周源末的女子此刻瞧见宁南忧的身影,心中大骇,急忙推开了周源末,轰的一下,跪在地上伏地而拜,颤着声道了一句“主公”
宁南忧瞥了那女子一眼,阴森森道“今日你同周公子,都说了什么?又听到了什么?”
那女子只穿了一层黑薄轻透的纱衣,里头围了肚兜,下身穿着连裤,此时此刻衣冠不整的跪缩在他面前瑟瑟发抖道“奴家奴家什么都没听见,奴家什么都不知道”
她紧紧缩成一团,整个人都颤抖了起来。
宁南忧冷笑一声“你长了耳朵,又怎么可能听不到?”
那女子惊慌失措的抬起头,一双漂亮圆润的眸子充满了恐惧,拼命的摇着头道“奴家真的什么都没听到主公饶命”
宁南忧却不理会她的请求,面无表情的对吕寻嘱咐道“将她拉下去,连夜送回夜箜阁,嘱咐刑文馆按照其触犯第一百三十一条打探阁内机密阁规的刑罚处置。”
夜箜阁共分两宫一堂,一宫为明,两宫为暗。分别是周义宫、拂面宫、闻讯堂。这两宫一堂外设有刑文馆考察阁内之人的功绩与对错奖惩。
周义宫为主宫,主宫乃是周源丞统领,管理夜箜阁上下事务,人员调配,掌管阁内上下与外界的商途要义。因此周源丞之名天下皆知。
拂面宫为副宫,周源末掌管着夜箜阁所有死士以及易容之术的训练,擅探听奇闻,与水阁的闫姬相媲美。
闻讯堂则由季先之管制,记录所有拂面宫所探听到的天下奇闻,并记载成册,存放卷宗。
而拂面宫中男女学徒皆有,学徒可根据具体的任务了解阁内的部分机密,而学徒之下的拂面宫侍婢与侍从则没有这个权力,若触犯阁规,必会严惩不贷。
至于这拂面宫中侍婢与侍从触犯阁规后锁应的惩罚,是乃阁中最为严厉的惩治——拔舌。因拂面宫关系着种种阁内机密,所以其消息之加密保护便极为重要。
吕寻听此,自然面色一僵,听宁南忧要以拔舌处置这女子,心底没有来的捏了把冷汗。
而这伏地而拜的女子更是满脸大汗,头摇得和拨浪鼓一般喊道“主公主公饶命!奴家并非奴家并非有意探听阁内机密”
宁南忧蹙起眉头,似不想继续听此女多费口舌,便冲着吕寻不耐烦的招了招手。
吕寻自然不敢继续耽搁下去,于是急忙朝外呼唤一声“来人,将其拉下去,连夜送回建业。”
只见帘帐外,三两个士兵冲了进来,将地上跪着的女人架起,拖了出去。
那女子不断挣扎,惊恐万分、撕心裂肺的叫喊着“主公饶命!主公!且饶奴家一名!奴家发誓再不敢有第二次!主公!”
宁南忧却半分不听她的求饶与挣扎。
那女子扭着身体,阻挠着架着她的士兵将她拽走。扭打间,一块玉佩便从她的腰间坠落了下来。
吕寻低头一瞧,脸色即刻变得惨败不堪。
“你!”他吃惊的指着那身穿薄纱、一脸浓妆的女子道“你你是中朝中朝人?”
那女子因挣扎而变得通红的脸此刻亦是惊惧惶恐,难抑心间阴寒的凉意。
宁南忧却面无惊色。
吕寻立即伏身拜道“主公此女乃为中朝细作,恐不能以拔舌匆匆处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