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见她如此亲昵依偎在宁南忧身侧,面色便立即有些苍白。
宁南忧似笑非笑的盯着江呈佳,附和着她的话说了一句“君姐若当真觉得不适,便留在这里等我们归来吧。”
听此一句,江呈佳有些意外的抬眸朝他望去,似乎并未料到他会帮着她说话。
宁南忧并未与她对视,只是用一双温柔如水的眸子望着李氏,看似真情切意的关怀,实则眼底满是排斥。
李湘君有些委屈的向宁南忧投去目光,但一见到他黑沉沉眸子里装满了对自己的关切询问,心口也软了下来,于是柔绵绵的道了一句“这点疼倒也无碍。只是需要昭弟随身携带的金疮药一用,我怕是需要重新包扎一下。”
宁南忧顺势点点头,便从怀中掏出一个瓷瓶来,唤了小翠一声,命她替李氏包扎。
李湘君此次出门,并未带任何侍从婢女。小翠虽然既不愿意,但主公的话她却不得不听。磨磨蹭蹭中,还是照样接过了宁南忧递过来的金创药,随着李湘君入了牛车,替她更换绷布涂抹药物去了。
江呈佳站在车下,无意间瞥见宁南忧腰间挂了个精致的荷包,便忍不住皱起眉头。
宁南忧一路注视着李湘君入了牛车,帘子放下后,他转而便落眸望向了江呈佳,只见这小姑娘正满脸疑惑的盯着他腰际间的荷包看,心里不由一紧。
他还未来得及解释什么,江呈佳便已开口询问道“你腰间挂着的这枚荷包我怎么从未见你戴过?”
“这是”宁南忧预备解释,又见小姑娘直接伸手将荷包拽了下来,仔细瞧看。
便见这荷包上绣的鸳鸯戏水图精致无双,好看极了,透着阳光照射,江呈佳在它薄薄的软纱上隐隐瞧见了一个霜字。
这“霜”不正是李湘君的小字?
难道这荷包竟是李湘君赠得?
宁南忧面色略有些僵硬,几欲伸手想要捞回那荷包,却被江呈佳巧妙的躲了过去。
“这荷包是谁绣的?”江呈佳指着它好奇的问道,她装作没瞧见薄纱上的字,瞪着圆溜溜的眼睛望着宁南忧。
玄衣青年有些窘迫,不知如何解释,支支吾吾道“只是一个小玩意里头放了香薰市面上买来的罢了。”
“真的吗?”江呈佳笑起来,眯着眼睛。
宁南忧略有些不知所措,慌张嗯了一声。
小姑娘见他如此,心中便像是出了口恶气般,放下了荷包,又为他细心系在了腰间,温和道“荷包里头的香薰倒是挺好闻。不过这荷包的针脚却并不工整,虽看着精致,却有些华而不实。改明我亲手为你做一个”
江呈佳正拽着荷包的流苏,余光瞥见了李氏恰从牛车钻出来,便加重了最后一句话道“等完工那一日,夫君你这个荷包便弃了吧总归是家里人亲手缝制的较为稳妥。”
她笑嘻嘻的冲着宁南忧满不在意的说着。
这加重的语气却令面前的玄衣青年意识朝牛车的方向望去,这才瞧见李湘君脸色又青又白的站在那里。他哭笑不得的望了江呈佳两眼,对她这满满的醋意与小心思感到无奈。
李湘君站在牛车的车板上恰巧瞧见这一幕,心中自然不是滋味。女子赠送荷包是定情之意,可她与宁南忧之间终究还是有一层兄嫂夫弟的关系隔着,她无法为自己亲手绣制的荷包辩解什么,只能强装着毫不在意,端着礼,提着裙子缓缓朝宁南忧走来,漫不经心问一句“我手上的伤处已重新包扎过了你二人再聊些什么呢?瞧阿萝这眉眼笑得似月牙般。”
李氏此刻十分亲和,冲着江呈佳温婉和顺的笑着。
宁南忧想瞧瞧小姑娘的反应,便没应声。
只听见比他矮了两个头,才到他胸口处的小姑娘龇牙笑咧咧道“君姐来的恰好,我看着夫君这腰间佩戴的荷包针脚有些粗了想着日后重新为他缝制一个。我听闻君姐的女红一流,不如哪天教一教妹妹,好让妹妹学一学绣出一个更好的来?”
李氏呵呵一声,企图用笑意掩盖自己的慌乱与尴尬,轻声道“我瞧着昭弟身上带着的这个便挺好,那里来的针脚粗?”
江呈佳挑挑眉,又伸手将那荷包解下,十分认真的朝李氏靠过去,指着荷包的几个绣花飞鸟处细细说了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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