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难道是宁南忧试探于她施下的计策?
怪她,事先没有探查清楚宋宗究竟有没有出逃,便冲动行事,如今到了这里再返回去,只怕事情又生变故。她只能先在此处等着千珊回来,再细问广信一事,最后下定论了。
正当她养精蓄锐,预备之后蓄足精神,仔细查证此次在背后陷害她的幕后真凶时,厢房外面传来一阵敲门声。
江呈佳迅速睁开眼,暗沉沉的眸子动了动,朝屋外问道“谁?”
“姑娘我来替你家主子送药。”外头传来一个年轻男子低沉的声音。
江呈佳怔了一怔,记起千珊所说的医者,便顿了顿答道“医者请进”
厢房的木门嘎吱一声被推开,一个身着浅灰色粗布长袍的男子端着汤药缓缓走了进来。
当他瞧见榻上的姑娘已然醒来,便露出欣喜之色道“这位夫人您已经醒了?”
江呈佳稍稍掀开帘帐朝外面看去,见一名五官端正工整,面善亲和,身形修长的男子站在她的床前,正冲着她温和的笑着。她闪了闪眸子,略低下头朝他颔首道“多谢医者救命之恩。”
这灰衣男子遂浅浅笑道“不必谢在下。说起来若不是夫人身侧跟着的那名侍婢忠心耿耿,在下恐并没有什么把握能将你救回来甚至连您腹中胎儿也会不保。”
江呈佳眸中一滞道“不论如何,医者大恩,我必当报之。”
灰衣男子温文尔雅,听她如此说,再不推脱,只轻声道了一句“若夫人要报答恩情,便将这碗汤药引下,再好好休息一番。夫人若是好全了,便是报了在下的恩了。”
见他并不求汇报,为人温婉谦和。江呈佳缓了缓警惕的神色,从帐中伸出一只手,接过了灰衣男子端着的汤药,隔着帐纱朝他略行一礼道“医者慈心,多谢。”
江呈佳饮尽那碗汤药,预备掀开帘帐,好好拜谢时,恰好听见门前传来一声遥远却很是温和的男声“唐曲。你这里来了客人吗?”
这灰衣男子听到声响,双眸即刻转了转,遂朝江呈佳揖了揖手道“夫人且好生休息,医馆内来了客人,在下需前往招呼。”
江呈佳点点头应了一声,便瞧见这男子转身朝厢房外走去,并悄悄带上了木门,仿佛怕惊扰她的休息般,小心翼翼。
灰衣男子停在厢房外朝堂前望了几眼,定了定神,才绕过昏暗的内廊朝外头行去。
此刻的医馆大堂里。有一名长相英俊,五官柔和,身着莹白长衣直裾袍,衣领绣有竹纹,有着书生之气的男子坐在滑行木椅上,静静等着里头的人出来。
灰衣男子缓缓而出,见到此人,脱口便唤了一声“公子。”
这男子有些费力的转着滑行木椅,转了个方向,朝里头而去。接着医馆内昏暗的光,这青年人的面相才全部漏了出来。那双如黑潭洞一般深沉不见底的眸子一动不动的盯着一个方向,柔和的面容露出浅浅一笑道“唐曲你今日怎得这样慢?潭儿可是等急了呢”
这被青年称呼为唐曲的灰衣男子即刻弯腰俯身朝他郑重一拜道“是属下耽搁了公子恕罪。”
这青年动了动鼻子,细闻出堂内有一股血腥气萦绕,便动了动眉梢,声音浅淡温柔道“看来这几日,你这医馆来了一名重伤的人?”
唐曲一怔,晓得青年闻出了堂内血腥气,不经赞叹,就算这草堂药铺间有这么浓厚的药材气息,也无法影响青年的嗅觉判断。
“公子猜得不错。属下前日救了一名重伤的女子。”唐曲答道。
这青年目光始终盯着一处看,仿佛那双眸子是摆设一般,动也不动。听闻唐曲的话,便关切道“结果如何?这女子现下怎么样了?”
唐曲再拜道“禀公子,现下她已经醒过来唐曲也松了口气,眼下可随着公子前往府邸。”
青年摇了摇头道“若那位女子身体虚弱,定然离不开你的照顾,这几日你便不用来我府邸了一次不行针也无妨。”
唐曲皱了皱眉头道“公子莫要掉以轻心,两日一次的行针是必行之事。若不能坚持,公子身上的毒便会愈加严重。”
这名白衣青年苦笑一声道“解不解毒的我这辈子倒是不在乎了”
唐曲急忙打住了他的话道“公子又在胡说若是公子体内的奇毒能解您的腿疾或许还有痊愈的可能。”
白衣青年轻轻笑道“瞧你,我还没说什么呢?我的腿疾就算能好这辈子也不能像父亲那样习武,亦不能征战沙场保卫家国痊不痊愈对我来说都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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