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氏皱着眉,念叨着“你留在这里,能做些什么?屋子里人已经够多了,闷得慌,这对阿萝也不好。昭儿听话,出去等。有母亲在这里,阿萝不会有事的。”
她正说着,便向一旁的水河和红茶使眼色,叫他们将宁南忧赶出去。
水河与红茶得了令,便赔上笑脸,一边一个,簇拥着宁南忧,将他推出了门外“男君,您便听曹夫人的话,先在房外候着吧。”
宁南忧还没反应过来,人已经站在北院的廊下,眼前房门猛地一关,里头的叫嚷声仿佛便再与他无关了。
眼瞧着床榻上的江呈佳疼得几乎要晕过去了,曹氏立马坐在她身侧,轻轻拉住她的手,温柔哄道“阿萝女子都要经历这一关,你忍着些。”
江呈佳冲着她无声的点了点头。
曹氏见她还没开始生产,便已经快要晕过去,便着急的向千珊吩咐道“千珊,你与小翠,现在快去东院做些吃食过来”
千珊得了令,便立马脚不沾地的将小翠拉出了屋子,朝东院灶屋奔去。
江呈佳死死扯着被褥,终是忍不住疼痛,惨叫一声,吸了一口气,大汗淋漓的冲着曹氏唤道“母亲母亲,我坚持不住了。要要生了。”
曹氏在一旁急出了汗,赶忙命人寻来好几床被褥垫在江呈佳腰下,又让水河与红茶拉直了长巾,遮在江呈佳身体上,说道“阿萝,只怕等不到稳婆了。母亲亦是这么过来的,你先平静下来,和母亲一道深呼吸,然后用用力。”
江呈佳岔开腿,照着曹氏的说法长呼了几口气,然后猛地用力,只觉得下跨传来撕裂般的剧痛,令她不断颤动。一直被她咬着的下唇印出了深深一道牙印,甚至有了些血丝。
她实在忍不住疼意,连连惨叫了几声,惹得在外头焦急等候的宁南忧惊悸。
他左右来回踱步,满是不安,心里难受起来。他虽早知妇人产子便是一只脚踏入鬼门关,也有心理准备,可如今亲眼瞧见,却还是不可预计的害怕起来。
“啊!”屋子里再次传来惨叫声。
宁南忧立在廊下,只能不安的搓着手。
此时,碧芸等人领着稳婆与孙齐急巴巴的从外头冲来,听着里头的叫喊声,甚至都没注意到廊下站着的宁南忧,三两下便冲入了屋中。
孙齐在帘帐外侍候,等着为江呈佳诊脉。
一番挣扎用力后,江呈佳满头大汗的靠在软枕上,疼得不知东西。
千珊与小翠做了些吃食端来,曹氏立即送到江呈佳嘴边,轻声道“儿啊,乖,张口吃些,有了力气才能继续生。”
江呈佳倒吸几口凉气,只进了一点食,便实在疼得不行,推开曹氏,再次惨叫起来。
宁南忧站在外头,只觉得手脚冰凉,里头得叫喊声令他窒息与不安。
生孩子的时辰本就长,北院屋子里的人进进出出几十趟,没一个告诉他里头究竟怎么样了。
他便这么心惊胆颤的在屋外等了三四个时辰,等到入了夜,天色全黑,北屋里头终于传来一声孩提落地的哇哇啼哭声。
“哇哇哇”听着那小儿清脆响亮的哭声传来。
北屋里头接连响起惊喜叫唤声“生了生了!”
“生了!阿萝,你生了!”
“女君生了个小千金!”
“这娃娃好生可爱!”
宁南忧在屋外听着里头的动静,高兴的几乎要跳起来。阿萝果真给他生了个女儿。
他有竟也有孩子了!
他急慌慌的要破门而入。谁知里头被木栓栓的死死的,他没法进去。
于是,宁南忧在外头叫唤道“母亲!母亲!阿萝如今平安生产,我能进去了吧?”
曹氏在里头喊了一句“不着急,你且等会儿。”
宁南忧来回在外头转悠,心中极想快些见到江呈佳母女,一刻也等不及。
一炷香后,屋子里一堆仆婢端着血水和血布一个个从里头弯腰走了出来。等人都走干净了,宁南忧才敢入屋子中。
他直奔床边,瞧着江呈佳精疲力竭,大汗淋漓的躺在榻上,心口便猛地揪了起来,鼻子一酸,也不顾身份,直接跪在她身边,颤抖道“阿萝疼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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