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珊目光微顿,有些尴尬的点了点头。
江呈佳又问“那这么说我今夜突然消失,你这么紧张,也是怕我因为若映出事?”
千珊又点点头,小心翼翼的朝她投去目光,有些胆怯,有些害怕“姑娘我,我没有及时将这消息告诉您。您不会同我生气吧?”
一股暖流涌过她的心田,江呈佳和煦春风般温柔一笑,一把将千珊拥入怀中,低声道“傻瓜,你怎么总觉得我会同你生气?”
千珊抱着她的主子,一下红了眼眶,小声抽泣了起来。
江呈佳微微一颤,抱着哽咽着的姑娘,无奈的安慰道“好啦好啦。我又没怪你,你怎么反倒哭起来了?”
春风化雨般的嗓音拂去千珊心头的不安。
这姑娘从江呈佳的怀抱中起身,低头抬袖,擦了擦眼角的泪花,气息还没安稳,便急急问道“姑娘眼下,咱们还是要快点找到若映天妃投胎的凡世才行。”
江呈佳却深深蹙起眉头道“说的倒是容易,可这偌大凡间,渺渺九州。如何去寻?”
千珊提醒她道“姑娘手中不是有着封信?”
主仆二人同时看向手中这张金宣信帛。
千珊继续说“既然,这封信能缝进沐云姑娘所写的帛书之中,又能躲过千机处的核查。那么此人,定在京城之中。”
江呈佳摇摇头,将那张金宣帛纸拿起,对着烛光照着,仔细分辨它的来历“即便她能躲过千机处的核查,还能在沐云眼皮子底下,将这封信缝入帛书,也不代表此人就在京城中。你看这张金宣,有水打湿的痕迹,且纸的边缘粗糙成菱状,虽有金粉附于其上,却凹凸不平。这种纸张根本不是京城所产。”
千珊“这么说这封信是在别的地方写好了,送到京城中,再被人缝入了帛书中?”
江呈佳颔首。
千珊皱眉“此人这么厉害,由此可见,她并非小人物。姑娘,若映投身的凡胎会不会也与大魏皇室有关?就像您与君侯一样。”
江呈佳沉默不语,细细思考着此事,却想不出什么头绪。
这时,从北边换了衣裳,慢悠悠往前院踱步而来的宁南忧悄无声息的走进了屋中,掀开帷帐,便瞧见江呈佳与千珊一脸愁容的坐在小阁间里。
他微翘起薄唇,深邃的星目添了些暗沉,出声打破了屋中的宁静“你们主仆二人在作甚?”
这突如其来的凉薄声,将正在深思入神的两位女郎都吓了一跳。
尤其右边那位花容月貌,倾国倾城的神仙美人,小脸又白又青,一双漂亮的眼睛瞪大,立刻将手中拿着的金宣握成了一团,藏入了袖中,惊慌的朝他看来。
宁南忧怔忡一下,如弯锋似的眉慢慢凑到了一起,目光逐渐黯淡。
他直勾勾的盯着江呈佳看了好一会儿,隐隐的带着些无形的威慑压迫,几秒过后,他突然放松,黑眸略微一转,展颜笑开“阿萝,你在做什么呢?这么慌张?”
江呈佳心里一颤一颤,晓得自己方才那个下意识藏信的动作,引起了他的怀疑。
眼下见他仍笑嘻嘻的同自己说话,江呈佳觉得有些糟糕。
千珊一动不动,僵硬着身体,额上冷不丁冒出点热汗。
宁南忧清风徐徐般的笑容,看似纯良,实则危险。
他看得她,心里发毛。
短暂的思考,江呈佳立刻做出了决定,她煞白着一张小脸,举起秀美纤长如葱段的手,娇滴滴的在胸口拍了几下,软声软气道“二郎,你吓死我了。我还以为是谁呢!”
然后,她无比自然的,再次从袖子中掏出了那张金宣,随手放在了案几上。
千珊瞠目结舌的看着江呈佳,完全不知她在打什么注意,居然这样堂而皇之的把信拿出来。
宁南忧深邃黑沉的眸中略顿,表情有明显的松动,却并不容易察觉
“你难道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亏心事?这么害怕作甚?”
他果然开始试探。
江呈佳却并不接招,一双含情眼向他瞪道“你说什么胡话?我会做什么亏心事?只是,方才我与千珊讨论的过于投入,才因你突然出现,吓了一跳。”
宁南忧挑眉,不动声色的坐到了她身边,如玉般的手指有意无意的搭在了案几上,在他旁边,即是那封金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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