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呈佳随之也取下了脸上的人 皮面具。
角落里站着的人几乎是冲到他们面前的,原地打转似的跺脚,心中颤颤道“原来原来,那位邵公子,竟然是主公?”
宁南忧淡定非常的望着眼前激动得跳脚的青年人,吐露一句“钱晖,你过于夸张了。作甚如此兴奋?”
这个从角落里急吼吼冲出来的年轻人,正是刚刚从都护府上悄悄过来的钱晖。
过去的一个月里,江呈佳总是能在都护府中看到他的身影。
邓情对他,十分信任,时常委以重任。
因而,江呈佳也认得他。
但钱晖却并不知晓眼前的女子是谁。在她拿下邵雁的那张人 皮后,他只有无比的惊骇。
他从未想过,一个月前就在都护府上住下的舞姬邵雁,竟是旁人易容而来的。而且她居然与自家主公有着牵连,此刻手牵着手站在他面前,样子还十分的亲密无间。
钱晖好不容易缓了缓心情,张着嘴巴,有些紧张的答道“是是属下失了礼,望主公见谅。”
他的眼神时不时的望宁南忧身旁的女子看去。见她生着一张比那舞姬邵雁还要精美的脸,实在是疑惑不解。样貌这样惊为天人的女子,自家主公究竟是什么时候相识的?
钱晖在心底不断的腹诽猜测,却始终不敢开口询问。
一旁的吕寻见他低着眉眼,一脸欲言又止的神色,很想开口为他解释,但却不敢随意当着宁南忧的面,介绍江呈佳。
直到钱晖憋不住,抬起头看着江呈佳欲开口的时候,宁南忧终于向他介绍道“这是我的夫人,江氏呈佳。”
钱晖又一次瞪大了眼睛,并吃惊的捂住了自己的嘴巴,说不出一句话来。
宁南忧见他实在有些夸张,忍不住骂道“你这是什么表情?实在奇怪的很?难道我和我的夫人是什么洪水猛兽吗?值得你这样惊诧?”
钱晖紧张激动的说不出话。
他实在稀奇的很,也替宁南忧十分的高兴。
他家主公,从小身世坎坷,经历颇多伤痛,曾唯一喜欢过南阳公主李湘君,可那个女子,生得虽然美貌,却有一副蛇蝎心肠,从来只为自己的权势,不在乎主公如何。
自此之后,主公再不肯对任何女子敞开心怀,总是拒绝与推远。
前些日子,在宁南忧还没有抵达北地时,他也曾听吕寻说过这位远在临贺不曾露面的侯夫人——江呈佳。听吕寻言,主公与其有多么恩爱。那时还不敢相信,觉得主公不会这样轻易的与一个女子相爱,尤其是政敌的妹妹。
然则,如今他看见夫妻二人紧紧相握的手,觉得以前所有的质疑与不相信,都在此刻成为了过眼云烟。
他真心为宁南忧高兴。
江呈佳看着神经兮兮的钱晖,心里觉得古怪搞笑。
钱晖一直呆呆傻傻,捂着嘴一个劲的打量江呈佳。
那眼神扫得宁南忧十分得不适,他下意识的上前一站,把江呈佳挡在了身后,并抽了抽眼角,冷着脸说道“钱晖,你若是再看个没完,日后几日便不要再来这里了。”
发呆发愣的钱晖,听到自家主公这样说,一下子醒神,略带着尴尬的笑意充盈着他的面孔。
他满含歉意的朝江呈佳看去,并冲她笑了笑,然后弯腰行礼道“属下见过夫人,方才实在是失礼,请夫人恕罪。”
江呈佳微微颔首,温和道“钱将军客气了。”
宁南忧实在不愿钱晖再继续打量他的小妻子,便拉着江呈佳上前入座,然后强势的将她揽在怀中遮住。
他身材本就高挑强壮,长袖一挥便能轻易遮住怀中的娇小人儿,再望过去,女郎只剩下裙摆在外面,面容与身体被遮得严严实实。
钱晖失笑,知趣儿的收回目光,默默走回自己的座位,挪了挪了身下的蒲团,然后跪坐在上面,理了理衣襟,挺直身躯,规矩十分。
江呈佳被遮住视野,脑门用上一股莫名,拽着他的衣袖,恼道“你作甚这样遮着我!”
青年不肯放手,僵着臂膀,始终拿衣袖挡着,面色沉沉,悄悄垂下头,遮在袖子后,压低声音对她说道“有人的眼睛长在了你身上,一直盯着你看。看得我十分不爽。阿萝,你便乖乖的呆着,等议事结束,我再放开你。”
她哭笑不得,声音细小的说道“你开什么玩笑?快放开我。”
江呈佳便像小猫一样,在他怀里钻来钻去,想要挣脱他的怀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