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军出发之前,他已经将大单于安顿在了一个绝对安全的地方,绝不会有人找到。更何况,边城所有守军都已聚集在此,不会再有人能袭击匈奴营地。
难道大魏援军已抵达边城?
他愈想愈觉得古怪。
正当他与宁南忧厮打的难舍难分时,自边城之外奔来了一名匈奴小卒。
那人四处搜寻阿尔奇的踪迹,遍寻无果后,只能急匆匆跑到索罗琦身旁禀报“大将军!大单于落入了一伙不明贼寇之手,下落不明!”
索罗琦神色大变,立刻揪住那人的衣襟恶狠狠道“大单于所在之地绝不可能被人知晓,怎会落入他人之手?”
那小卒脸色铁青“苍河沿岸突然袭来一支兵力强悍的队伍。原本大单于藏身于绝密之地,不会被发现踪迹。但那支突然袭营的兵力却三番五次扰营,又大肆搜索苍河两岸,惹得看守营帐的乌鲁奇特勤一阵惊悸,以为大魏援军已抵达边城,要对大单于不利于是他领着一众守军赶去了大单于身边这才暴露了大单于的藏身之地。”
索罗琦起先惊愕,后来愤然恼怒道“乌鲁奇这个废物!千叮咛万嘱咐,让他不要轻易去寻大单于!竟如此蠢笨无能!现在苍河沿岸形势如何?”
前来急报的小卒兵颤颤微微说道“这支忽然出现的队伍已将苍河沿岸的营帐全部包围,约莫有两万余众”
索罗琦再顾不得眼前的厮杀,转身朝阿尔奇奔去。
宁南忧余光瞥见这一场景,在阿尔奇出招再次缠上来的时候,猛地退步朝后一闪,避开了他的攻击。
阿尔奇见他突然停止反击开始防守,眸中便有一丝疑惑闪过,正要追上去时,便听索罗琦穿过重重魏军,挥着长刀朝他这边奔驰而来。
“小单于!”
阿尔奇听他大喊。
索罗琦步伐如闪电,以至于急刹时控制不住前倾的身体,在距离阿尔奇还有两三米远的时候,突然跪了下来,屈身滑至他身前。
他心急如焚的禀报道“小单于!紧急军报!大单于落入不明贼人之手!苍河沿岸营帐已被包围”
阿尔奇停下搏斗,听此消息,全身僵硬,他下意识扭头看向宁南忧,见他目光冷冷充满不屑,便晓得这又是此人的布谋。
他咬紧牙关,退至安全处,仔细询问索罗琦情况。
没过多时,匈奴众首领便都知此事。一时之间,竟不知是要继续留在此处攻城,还是赶回苍河沿岸营救匈奴王。
不一会儿,阿尔奇便下了决定,他命三万轻骑随一名部落首领赶去苍河救援阿善达,让剩余大军继续攻城。
宁南忧歇了片刻,浑身上下已绵软无力,眼瞧着阿尔奇速度极快的处理好此事,又朝他扑来,他只有硬着头皮冲上去。
但阿善达被劫的消息在匈奴与鲜卑联军中扩散后,令众首领与特勤、士兵小卒们都忧心忡忡起来,战斗力瞬间下滑。
虽如此,除却伤亡人数,剩余的三十多万敌军歼灭整个边城守军仍只是时间问题。
宁南忧时刻注意着时辰,心头倏然升起一丝莫大的悲伤。
季先之此时得手,似乎已无济于事。
他没料到阿尔奇竟如此大胆,敢放着阿善达不管,只驱三万轻骑前往救援。
城中守军已寥寥无几,还能撑过多久,他亦不敢断论。
他被阿尔奇刺中腿部,背脊又频频遭到小兵的袭击,终于重伤无力,高大的身躯猛地一下跌倒在地。
死亡的脚步在朝他慢慢逼近。
宁南忧倒在地上,在最后一刻,努力挣扎着想要朝江呈佳昏迷沉睡的方向爬去。地上拖出一道纤长的血迹。
阿尔奇见他苟延残喘,只要一剑刺中他的心脏便能轻易取他性命,不由觉得畅意快然。
他慢了下来,嘴角擒住一丝诡异的笑,目中尽是轻蔑。
他跟在宁南忧的身后,慢条斯理的擦着手中那把从小兵怀里夺过来的长剑,将血迹清理干净,遂狠狠往宁南忧小腿处刺去。
剑锋穿透青年郎君的腿肌,令他失声惨叫。
但即便这样,他仍然没有停下前进的动作,手掌用力扣着石砖地,匍匐前进。
阿尔奇觉得此景甚是解气,阴郁神情变得狰狞恐怖,他倏然用力抽出剑锋,朝宁南忧另一只腿刺去。
仍然于人群中奋勇厮杀的百卫冕瞧见此象,不由大惊,立刻冲出重重包围奔过来,及时挑开了阿尔奇扬起的长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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