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之,她再一次亮出袖中银刃,对准周源末的脖颈,冷然道“若阁下敢轻举妄动,你想要的人,便会立即死于我手。”
秦冶见她防备至此,便呵呵冷笑一声,遂挥了挥手,命断桥之后河床沟壑上的众黑衣客退后,不许靠前一步。
江呈佳亲眼瞧见河床上黑压压的一片退远,这才允他上前。
秦冶小心翼翼确认了周源末之身份“周祺之身,鄙人已验。敢问阁下,名药龙斛在何处?”
他站直身躯,亦有警觉,朝后稍退了一步。
只见那压低蓑帽的小郎君伸手在怀中掏了一会儿,便从中取出一朵盛白如雪莲的花朵,只是那花朵之根须盘杂如龙须藤曼,甚为奇异。
她将此物递出去,冷如鹰目的双眼暗暗盯着眼前青年的一举一动。
秦冶瞧见龙斛的那一刻,双目尽放光芒,心知大喜,他伸出手,想从小郎君手中接过龙斛,仔细端详。
谁知下一刹那,眼前的小郎君,飞速行出短刃,朝他脖颈处刺去。秦冶惊颤,侧身一躲,从河岸猛退几步,脚跟撞到断桥,险些摔下去。
他还未站稳,这小郎君再次飞身而上,企图以刀刃刺他。秦冶极不擅武,眼看着身后众黑衣客皆要冲上来将此郎君制服,他硬着头皮伸出一脚,狠狠朝小郎君踹了出去,本以为此招对她无用,却忽而听见前方传来一声沉重闷哼。秦冶抬眼朝小郎君望去,自己的那一脚恰巧踹在了她的肩胛骨上,令她重重滚落在泥地里。
这样的情景,令秦冶出乎意料,他愕然惊愣。身后黑衣客已蠢蠢欲动,冲上前就要将小郎君擒住,却被秦冶一声呵斥道“退下。”
这群黑衣人身形一阵,目光不解的望着河岸上的青年。
秦冶顶着众人之目光,上前两步,走到泥泞水坑之中,狠狠揪住小郎君的后背衣襟,将他拽了起来。
他目光森然,语气冷硬“阁下这是何意?当众行刺?看来你们萧刺史并非诚意同吾等谈判、交易了?”
小郎君朝他啐一口,龇牙咧嘴道“周祺乃叛国之罪人!吾等绝不会放过他,而汝等小贼竟敢如此辱灭我边城守军,提出这般无理之要求,简直欺人太甚!”
秦冶冷笑“鄙人只想作一番交易,怎奈尔等如此不领情面?”
小郎君在他手中挣扎,低声怒吼道“何须领你们的情面?萧大人说了若都护将军与两位长鸣军主将有骨气,定不会令边城陷入此等两难境地!”
秦冶一愣,一脸愕然,不信能从她口中听得这样一番话。
他道“萧刺史与阁下之意,难道是要舍弃三位将军?”
小郎君憋红了脸“三位将军即便牺牲亦是为了边城殉职!贼子,你休想得到你想要的一切。来之前,周祺已喝下剧毒,不出四个时辰,他必死无疑!今日,便是与你们同归于尽,我等也绝不屈服!”
她怒吼着,听见这震耳的怒吼,自河岸两边窜出成群的青衣铁甲军。阿滝蒙面领于众人之前,朝河岸杀来。雨声浩大,众人之势也响彻城郊。
黑衣客与青衣铁甲军厮打起来。
秦冶见之情状,不免心之一惊,将手中小郎君拖行几米,远离了岸边的那一群人,暗下对她低语道“阁主,我知是您”
江呈佳猛一震,沉眸不语。
“您到底在打什么主意?就凭您带来的这群铁甲军,根本不敌我手下众人,尔等必败无疑。阁主不如停下这两败俱伤之局面,我等交易作罢便各自相安!”秦冶悄声在她耳畔说道。
江呈佳仍不作声。
秦冶满目苍凉,悲切无奈道“阁主秦冶无意与您为敌只想带走周源末,求得龙斛还望阁主成全。”
话音落罢,这青年人缓缓放开了江呈佳的衣领,似乎真的想放她一马。
然,江呈佳却不肯罢休,乘秦冶放手之际,她猛然一转,在此操持着雪刃朝他刺去。
秦冶已看出她身上有伤,且内力稀薄,武力甚至不如正常人,于是轻松破除她的袭击,紧扼住她的手腕,将那把银刀夺了过来,凄切说道“阁主竟真的不顾多年情谊,执意要杀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