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呈佳却摇头道“我没事。你照顾他不方便,还是我亲自来吧。”
她轻轻一句,否决了。
江呈佳声音虽轻,却十分坚决。见她如此,年谦本想再劝,转念一想,欲言又止,无奈的将话语吞下,点点头道“好吧。阁主您也要顾着些自己,莫要熬坏了身子。属下会配些补元填气的汤药端来给您喝。”
他晓得,眼前的这位女郎一旦决定了什么,便是劝不回来的。
“你退下吧,盯着小厨房,把晚上的药煎了。”江呈佳目不转睛的盯着榻上浅睡着的郎君,对年谦吩咐着。
年谦应了一声,识趣的退了出去。
待他合上了门,脚步逐渐远去。江呈佳探出头,特意看了看,确定他真的走了,才收回目光,重新向榻上的人看去“莫装睡啦,年谦已经出去了。”
那看似浅睡的郎君,此刻睁开墨黑如玉般的眼睛,轻轻转着,满满笑意的盯着她看。
江呈佳瞪他道“明明醒着,作甚装睡?”
郎君低声浅语道“你带来的那人,我并不熟悉避免尴尬,就干脆假装睡着。”
江呈佳扑哧一声笑道“原来,二郎也会害怕尴尬?”
宁南忧哼哼两声“怎么,不行吗?”
他顿了一下,转了话锋道“不过话说回来,我倒是有些奇怪。怎么这次,孙齐没有跟着你一同过来?我特地留他在京城照料你的身子,他理应跟着你过来的?”
江呈佳眸色微滞,轻轻皱起眉头,沉声不语。
宁南忧觉得她的表情很奇怪,于是疑惑道“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她迟疑了一下,不知同他从何处说起,有些纠结道“孙齐他”
宁南忧慢慢收敛笑意,问“他怎么了?”
江呈佳想了想,还是决定将事情的原委通通与他说一遍,于是深呼一口气道“孙齐他,并非是陛下派到你身边的人,而是常山侯府的沈攸之安插入宫的。他能顺利入侯府,全靠沈攸之的安排。你离开北地之后,烛影便去调查调查了那封匿名信的来历,顺藤摸瓜,找到了孙齐身上。”
“什么?”宁南忧显然有些吃惊。
但他的注意力却并不在孙齐身上,他有些迫切道“你确定孙齐是沈攸之派来的?”
江呈佳有些意外,没料到宁南忧直奔沈攸之追问。
她停了停,轻声叹道“看来,孙齐说得是真的?二郎,你和沈夫子的关系,不一般?”
宁南忧身形一颤,僵着脸色道“我未同你提过他并非是想故意瞒你,你可会生我的气?”
江呈佳摇摇头道“我生这样的气作甚?沈夫子投身常山侯府,你私下也不曾与他有联系便说明,连你也不晓得他这些年到底在做什么。既是这样,我做甚要生这劳什子气?”
宁南忧稍稍莞尔,温柔解释道“你不觉得我瞒着你便好。其实,他投身常山侯府的事情,我亦是两年前,泉陵之战后才晓得的。他反对我为卢夫子洗冤,不想看我如此艰辛的活下去。只是,他毕竟也算是我的恩师他可以对我无情,我却不能对他无义。故而,我便当作,从不知晓他的存在,不曾主动联系。”
他面露惆怅,似乎很是伤怀,但却隐忍了下来。
江呈佳坐在他身边,握住他冰凉的手指问道“你老实告诉我。我们今年返京入城后,你去父王府中,被王后刁难,又遭常山侯侮辱,是不是沈夫子也参与其中。”
宁南忧讶异道“你怎么”
江呈佳心疼的说道“有些话,你或许不记得了,但我却记得清清楚楚。你受了鞭刑,又浸了掺了盐的冰水,昏昏沉沉下同我说过你捉摸不透一个人,不知他到底有没有背叛。”
宁南忧闷声不响,心情略有些凝重。
江呈佳继续道“可如今,我想告诉你的是孙齐说,沈夫子对你,从未有过背叛,也未曾想过伤你。只是,他曾在很多不得已的情况下,做了不得已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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