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郎君们开始有一搭没一搭的聊了起来。
比之魏军部队从洛阳火急火燎的赶往北地边城时的风尘仆仆,此次宁南忧的车驾倒是多了两分悠闲之态。
一纵人马沿着官道而行,走走停停,赶了七八日的路程,终于抵达了萧飒、曹勇驻扎之地的驿站。江呈佳搀扶着宁南忧从车上慢慢走下,两人还未站稳脚步,驿站中便冲出了一个人,着急忙慌的上前,扶住了宁南忧的另一边。
夫妻俩同时一愣,一脸探寻的朝那人望去。这是个陌生的面孔,他们并不认识。
只听此人匆匆道“二位客官?欢迎驾临小朔驿馆这位郎君身形高大,一看便是从南边过来的军官吧?前线正在打仗,您腿脚不便,就让小的扶您进屋。”
江呈佳听着这略有些耳熟的声音,螺青黛眉一挑,猜出了他是谁。
宁南忧亦听出了蹊跷,唇角一弯,顺势便将手搭在了他的胳膊上,予以倚重,客气的道了一句“多谢了。”
越崇、年谦等人站在他们身后,一头雾水的看着那扑上来的驿站小二,很是奇怪的讨论起来“这里的小厮怎么这样热情,好像有点不正常?”
年谦不放心“越兄,您还是带着几位兵士,将驿站上下检查一遍吧?”
越崇点头赞同“确实有必要。”
走在最前头的女郎男郎,却没有半点防范之意,任凭那驿站小二将他们带到了院落的最深处,入了房屋闭了扇门。夫妻二人极有默契,看那小二合上门,便立刻转身将他压在了梁柱上。
那厮嚷嚷起来“痛、痛、痛”
随之,还倒吸了两口冷气。江呈佳与宁南忧对视一笑,猛地放开了他,淡淡道“还知道痛呢?叫你在这里装神弄鬼?”
小二揉着发酸的肩膀,委屈道“二位客官小人没有装神弄鬼啊。你们怎么上来就动手动脚的?”
他遂即转过头去,看向男郎与女郎,便见这两人亦在盯着自己,一脸的意味深长。
小二怔住,当即反应了过来,有些尴尬、无奈,试探着问道“客官这样看着小人作甚?”
宁南忧与江呈佳忍俊不禁,呵道“还装?”
小二抿了抿唇,有些不自然的挠了挠头,肉眼可见的慌张起来“客观在说什么呀?什么装不装的。”
“窦子曰。”
宁南忧不再同他绕弯子,直接喊出他的名字,调侃道“从你开口说话时,我就听出来是你了。鼓面既已被戳穿,还不快快现出人形?”
江呈佳也道“子曰呀,你这易容之术,是跟江湖上哪位师傅学得?这么粗糙?你瞧瞧,你脸颊边上都翻皮了。早就露馅了不必强撑啦!”
那小二先是沉默一阵,紧接着沮丧气愤的撕下了脸上贴着的假面皮,咂咂舌道“真没劲,不到一盏茶,你们就把我认出来了?”
他露出真容,正是窦家小三郎——窦月珊。
宁南忧盯着他看,拍了拍他的肩头,笑道“大半年没见,你怎么感觉清减了不少?”
窦月珊穿着小厮的粗布麻衣,身姿仍然十分挺拔,简单的衣裳遮不住贵族的气质。他转着眸子,在男郎女郎之间来回看,嘻嘻笑道“多日未见兄长与嫂嫂,甚是想念,所以瘦了。”
江呈佳看穿他,立刻打趣道“又过一年,子曰还是不正经的脾性?倒是半点没改?”
窦月珊“嫂嫂看得透,最了解我。”
他龇牙咧嘴着,黑漆灵眸不断转着,仿佛藏着一万个不靠谱的想法。
宁南忧无可奈何,跟着两人笑了一会儿,便收敛表情,正儿八经的问道“话该说回来了。你怎么,会出现在凉州边境?”
他进入正题,窦月珊自然也端正了态度,答道“我是被某个人找到这里来的。说是兄长你有一桩麻烦事缠身,要我来帮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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