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升见他们三言两语就把事情定下来,好像没自己啥事了,于是可怜巴巴道“傅厂长,那我呢?”
“你还是给我拎包吧。”傅松有点头疼,不管怎么说,自己这次算是食言了,当然食言的对象并非于升,而是他姐姐。
一想到于欣那双幽怨的眼睛,傅松的心脏就不知怎的微微发颤,于是头就更疼了。
于升挤出一个比哭都难看的笑容“还拎包啊?”
傅松斜了他一眼,“咋了,给我拎包丢人?”
“没有没有!”于升又是摇头又是摆手,“拎包就拎包,又不是没拎过,再说还是给你拎包,我乐意。”
开什么玩笑,连韩泽声这个香江大老板都对傅松毕恭毕敬的,刚才甚至为了安全问题急得脸红脖子粗的,傻子都看得出来这里面有猫腻。
之前一直以为傅松是在姓韩的手下做事,现在看呐,十有得反过来。
而且傅松这人念旧,姐姐总是说别看傅松平日里脾气不好,但心里住着慈悲,你对他好一分,他对你好两分,只要不是原则性问题,他还是很好说话的。
所以,给傅松这样的人拎包,到头来傅松还能亏待了自己不成?
韩泽声好奇地瞥了于升一眼,心里很纳闷,拎包不都是秘书干的活儿吗?但这个叫于升的小年轻一看就不是干秘书的材料,为什么傅先生对他如此另眼相看?
不过这倒给韩泽声提了一个醒,他斟酌道“傅先生,说起来您也该配个秘书了,不能什么事情都事必躬亲,有些琐碎的小事完全可以交给秘书来干。”
傅松有些心动,不由自主地点点头,只是秘书至少应该有大学学历,但这年头大学生谁会给私人做秘书呢?
所以现在找秘书实在是不现实。
“难啊!”傅松叹了口气道。
韩泽声也知道这时候在大陆找个不错的秘书确实不容易,于是道“要不我在香江给您物色一个?”
傅松摇摇头道“你们香江人,普通话说得有你好的,没几个。算了,等到了毕业季,我招个应届毕业生,慢慢培养吧。”
韩泽声纳闷道“大陆的大学生不是包分配吗?”
傅松指了指沐大的方向,说“沐大就不包分配。”
韩泽声道“沐大毕竟是新学校,而且应届毕业生经验不足,短时间帮不上什么忙,我觉得还是得去大城市招人。傅先生,正好公司要扩大在内地的业务,不如我们尽快启动社招,最近两年下海的人不少,或许能碰到合适的秘书人选。”
“可以,这事儿你就多费点心。”傅松懒得操心这种琐事。
于升突然道“傅厂长,我给你当秘书吧!”
傅松好笑道“你知道秘书是干什么的么?”
于升说“不就是接接电话,拎拎包嘛。对了,还得替你挡酒,这个我更不在话下,我喝酒就跟喝水似的,这个老徐知道,是不是老徐?”
徐国庆这一次直接抬头看天,而且看得非常仔细,以至于于升接连用胳膊肘对他,他都没察觉到。
韩泽声却没忍住,扑哧笑出声,“抱歉抱歉,被茶水呛着了。”
傅松无奈地摇摇头,道“行了行了,你趁早打消这个念头吧,你不是做秘书的料。”
“为啥?”好不容易碰到这么一个好机会,于升可舍不得放弃,“我怎么就不是做秘书的料了?”
“你什么学历?文字功底怎么样?会写文章吗?会写报告吗?英语说得怎么样?出国后,你能跟外国人独立打交道吗?”
于升顿时傻眼了,期期艾艾道“你不是一直跟我说,学历不重要,格局才重要。怎么现在又说我学历不够?”
傅松被他气笑了,“你他娘的篡改我的话,我的原话是,你想有多大的成就,只有格局才是你唯一的天花板,而不是学历。我什么时候说过学历不重要了?我一直都在强调,学历是基础,而且越往后学历越重要!所以我让你平时多看书学习,有机会报个函授班,倒不在于学多少知识,关键是提升自己的眼界。我以为你听明白了,没想到你到现在还是稀里糊涂的。”
“哦。”于升别的不怕,就怕傅松给他讲大道理,有时候一口气能讲一下午,他不嫌累,自己听得都累了。
吃完饭,于升和徐国庆一起告辞离开。
出了门,于升就不满道“老徐啊老徐,你太不厚道了!”
“咋了?你觉得是我抢了你的活儿?”
“那倒不是。”于升其实心里跟明镜似的,这事儿根本不赖徐国庆,要怪只能怪自己年纪太轻,学艺不精。
俗话说,嘴上无毛办事不牢,所以即使没有徐国庆,也有李国庆、张国庆代替他给傅松开车。
但这并不妨碍他发几句牢骚,尤其徐国庆当时一直装傻充愣,实在太不够意思了。
徐国庆呵呵一笑“你小子是个聪明人,傅厂长对你已经够好了,你可别不识好歹。”
于升叹了口气道“我又不傻,当然知道傅厂长的好意,就是那个姓韩的太可恶了,要不是他横插一脚,哪来这么多事儿。”
徐国庆面无表情道“人家韩经理也是做自己该做的事情,怪不到他头上。”
于升愣了一下,问“你也看出来了?”
徐国庆翻翻眼皮,道“没有的事儿,我喝醉了,啥都没看见,啥都没听见。走了,明天我还得早起来送梁书记上班呢。”
于升冲着他背影喊道“你今天根本就没喝酒!”
回到家,看到于欣的房间里还亮着灯,喊了一声“姐,我回来了。”
于欣从房间里走出来,闻到他满身酒气,不悦道“上哪喝酒了?开车还喝酒?”
于升连忙解释道“我跟老徐在傅厂长家吃的晚饭,没开车。”
“哦?”于欣原本面带寒霜的脸,马上变得柔和起来,“你去傅松家干什么?”
“他今天没去接梁姐,我和老徐开车把她送回家,傅厂长留我俩在那吃饭。”
于欣皱眉道“梁姐梁姐,叫的可真亲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