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君元好奇问傅松“你是老师?”
傅松道“那是老黄历了,辞职都五六年了。”
张君元又问“在哪个高中?”
“高中?”傅冬终于找到了插话的机会,傲然道“我家老三响当当的重点大学生,会去高中当老师?我弟弟在沐城大学当老师,要不是辞职了,现在早就当上大教授了!”
“大学老师?”张君元惊讶不已,连忙端起酒杯道“傅老师,失敬失敬,我这人文化水平不高,这辈子最大的遗憾就是没上过大学,最仰慕的就是大学老师了。”
傅松客气道“那你仰慕错对象了,我现在浑身铜臭味。”
“哪里哪里。傅老师现在下海了?”
“嗯,做点小本生意。”
张君元若有所思,笑道“傅老师不仅学问高,也更有勇气……。”
话还没说完,包间门又被敲响了,紧接着一张胖乎乎的脸挤了进来,“傅总,不打扰吧?”
“你是?”傅松根本不认识眼前这个弥勒佛。
弥勒佛身手矫捷地进了包间,小心陪笑道“傅总,我跟小谢一个单位的,是他领导,我还听过你的课呢。我印象最深的一句话就是,资本不是洪水猛兽,资本主义可以有资本,社会主义同样可以有资本。哎呀,当时我还有些不以为然,现在看却是我鼠目寸光了。”
“呵呵,都是一家之言,见笑了。”
这时,跟在弥勒佛身后的谢晖介绍道“傅老师,这是我们周局。”
“噢,原来是周局,你好。”傅松有些无奈,自己今天不是来应酬的,但来者是客,又不好赶人家走。
周局同样走了两圈,然后乐颠颠地告辞离去。
此时张君元有些凌乱了,这是什么情况?
如果说刚才谢晖来敬酒,他觉得挺正常的,毕竟傅松是谢晖的老师嘛,情理上说得过去,但周局亲自来敬酒,还用听课这种蹩脚的理由攀关系,那么他就感到惊讶了。
虽然从行政级别上来说,张君元跟周局都是正科级,但职务却天壤之别,一个是半死不活的县电影公司总经理,一个是实权部门城建局局长,张君元见面先矮了三分。
刚才敬酒的时候,周局倒是客气,态度也够热情,但张君元心里却清楚,人家是看在傅松的面子上才对自己客气的,如果换个场合,恐怕对方连正眼瞧自己一眼都不带瞧的。
而就是周局这样的人,在傅松跟前却极尽谄媚之色,让他这个退伍军人看着很不舒服。
这个傅松到底是什么来头?自己之前还真是小瞧了他。
傅松看到张君元一副神思不属的模样,笑着道“张经理,愣着干什么?喝酒喝酒。”
“好好好,傅总太客气了。”尽管心里很是瞧不起周局的“没骨气”,但张君元自己都没意识到,其实他现在的语气跟周局没什么两样了,甚至连对傅松的称呼都从“傅老师”改成了“傅总”。
五十步笑百步而已。
周局刚走没几分钟,又有人来敲门,这次来的却是傅松的老熟人。
“呦,胡市长,稀客稀客,哈哈,快请进!”来的不是别人,正是营县的前副县长胡庆梅同志。
88年年初,在营县县改市前,胡庆梅调到了隔壁芝阳市当副市长,算起来有三四年没见了。
胡庆梅笑道“傅总,你这话说错了,我哪里是稀客,你才是稀客呢!”
傅松问“你这个芝阳的市长怎么跑我们东莱来了?”
胡庆梅道“我是来向老孟学习取经的。”
傅松看了一眼胡庆梅身旁的孟忠庆,道“噢,原来孟市长大驾光临啊。”
他嘴上说的客气,但语气中却充满了淡淡的疏离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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