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好呢,北丰这边房子也多,跟龚兰他们也能常常在一起聚聚。
主要也是远离这片伤心地,免得日日想念,哭坏了眼睛,熬坏了身体。
周婶哽咽着,摇摇头:“谢谢你……一片好意,但是,我不想离开这里。”
她并不觉得苦。
留在村里,她能时不时上去看看老周,也算是,他陪着她了。
陆怀安几人劝不动,只得让周乐诚多多过来留意着。
“嗯,我会的。”周乐诚声音沙哑,已经是哭得眼睛都肿了。
他身边跟着个眉眼平和的女子,并不太漂亮,但难得的是气质温和。
周乐诚说完,伸手握住她的手,看向周婶:“婶子,以后我和岑珂会好好孝敬您的。”
他已经想好了,以后,他和岑珂的孩子,认周叔周婶做爷奶。
“这怎么能行呢……”周婶连忙推辞。
“可以的。”周乐诚非常坚定,认真地道:“当初我跟叔说过的,他很高兴,而且岑珂也愿意的。”
当然了,他爸妈一百个一千个不答应。
但是,他如今已经不是他们能左右的了。
陆怀安和钱叔对视一眼,倒是觉得这样也挺好。
“有心了。”钱叔拍了拍周乐诚的肩,倒是对这位岑珂挺感兴趣:“以前带回家过?”
“嗯。”岑珂点点头,温柔地看了周乐诚一眼:“之前乐诚带我来吃过几次饭……”
只是因为俩人这算二婚头,不兴重办的,所以暂时没考虑办酒席。
陆怀安倒觉得这没什么:“哪怕只是几个亲人间,办个酒,有点仪式感,说出去也好听。”
至少人家不会觉得周乐诚不重视人家岑珂。
他顿了顿,补充道:“不过得等出了孝期再说。”
周乐诚向来听他的话,点点头:“好。”
倒是岑珂没想到还能有这意外之喜,感激地朝陆怀安道了声谢。
这有什么好谢的,原本就是应该的。
见他们三言两语的,把这事给定了下来,周婶倒是没法说了。
其实这些年,他们膝下无子,总归是心里有些缺憾的。
当着几个亲人的面,她也没什么好遮掩的了:“……其实这些年,不是他不想要……是我不能生。”
以前她就说过,要离婚的。
可是老周说不在意。
把周乐诚送去读了书,说把亲侄子拉扯大,也一样的。
一个侄子半个儿嘛。
倒是跟他想的一模一样的,乐诚这孩子,向来实诚。
如今却又想出这个法子,周婶抹着眼泪:“我对不住周家,我都没脸答应这事……”
“婶,我都知道的。”周乐诚往前紧了几步,用力地握住她的手:“叔早给我说过了,他没怪过你,我们都没怪过你……没关系的,这不是你的错。”
周婶瞪大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他,忽然哭得更悲痛了些。
老周啊……
一家人抱头痛哭,陆怀安悄悄退了出来。
他们一直在新安村,等到出了头七,才陆续回的北丰。
而在这期间,函国那个反倾销的桉子,已经不了了之了。
侯尚伟汇报的时候,也颇为无语:“函国之前还叫嚣着说,要让国内的这些企业好好感受一下凛冬将至……”
当然了,是奔着要惩罚倾销的企业的目的来的。
可是他们分不清。
索性,各大商场直接把函国的泡菜相关的产品全给下架了。
“全部?”陆怀安都诧异地抬眸。
侯尚伟忍着笑,点了点头:“是的,全部,包括函国生产的和中国生产的。”
因为分不清,索性一视同仁。
干干净净的一个没留。
这一下,直接让函国境内本就摇摇欲坠的几个企业大受打击。
不仅销量暴跌,甚至好些原本谈妥的订单都给搁置了。
他们顿时惊慌失措,连忙向上头反馈。
函国一看,这情况不对。
再这么“制裁”下去,且不说在中国境内的这些泡菜相关企业会怎么样,怕是首先死的是函国境内的企业了。
于是,他们立马就撤回了诉讼。
不干了。
陆怀安把这事,原原本本地告诉了陆言。
“这样吗?”陆言琢磨着,有了点儿想法:“原来刀子不割在自己身上,确实是不知道疼的啊……”
那看来,是原先他们的思路出了岔子。
一直想着满足对方,让对方让步。
可是事实上,加百列这边的事情一直没什么进展。
敢情,是他们走错了方向,使错了力。
怪不得加百列这边一直不肯退步,甚至步步紧逼呢!
“我想,我大概知道,应该怎么做了……”
陆怀安嗯了一声,慢慢地道:“谨慎着些。”
“懂的。”
俩人都是焉坏焉坏的,听个尾子就知道对方在想些啥。
陆言到底忍不住,首先嘿嘿地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