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明月醒的时候,已经不知道是多久以后了。
浑身酸疼,她睁开眼,发现已是黑夜。
她突然发现自己脑袋下面枕着个软绵绵的东西,许明月有些诧异,扭头一看,跟两只黑豆般的眼睛对了个正着,她几乎是立马跳起来,心脏狂跳,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醒了。”楚砚笑道。
许明月顿时怒火中烧,天杀的楚砚,竟然把不知什么动物的尸体枕在了她脑袋底下。
“哎哎哎,别动手啊!”楚砚忍俊不禁,眉毛一挑,十分欠揍:“你看,我可是忙着伺候你呢。”
楚砚正坐在离她不远的地方,衣服也被划的破破烂烂,手里正烤着两串不明物种的肉串,火焰呲呲啦啦的燃烧,肉香一缕缕散开。
许明月低头看看自己,倒是衣衫整洁,没多狼狈,怒火消了大半,连带着楚砚那破破烂烂的打扮都顺眼了些,可惜这份顺眼没维持多久。
诡异的焦糊味传来。
许明月扶额:“你好歹翻个面啊!”
楚砚瞪了她一眼,大少爷显然不承认自己烤糊了:“你懂什么!”
许明月看了半晌,又忍不住了:“你往上放一放,这样里面烤不熟。”
“算了。”许明月干脆一捋袖子,夺过楚砚手里的肉串:“我来吧。”
楚砚哼了一声,倒是乐的清闲,头也不抬的放心交给了许明月,往石头上一靠,大言不惭的指挥:“你这样翻来翻去,肯定靠不熟。”
许明月扫他一眼,心道大少爷就是麻烦,她耐着性子放慢了翻面的速度。过了没一会,闭目养神的大少爷又开口了:“你手不酸吗?”
许明月简直想找个抹布把他的嘴堵上,不耐烦道:“有功夫在这说风凉话,师兄你还是想想怎么回去吧,我们这是掉到哪个山沟沟里了。”
朦胧间想起系统的声音,永夜境。
“我应该知道这是哪了。”楚砚枕着手臂,很是放松,没等许明月开口,他就自顾自道:“据说云海天后山有一处密境,唤永夜,关押着苍穹派历代降伏的魔物。”
“我们应当是误入了永夜境了,我在藏经阁中见过记载,本以为是天方夜谭,没想到这么快就见识到了。”
许明月似懂非懂,她试探着运作灵力,却发现浑身的经脉如同堵塞了一般,楚砚瞥他一眼,笑道:“别白费力气了,这里有一个大阵,一旦踏入此处,修为就会被压至最低,”
“而且此处二十四天为一昼夜,黑夜有二十三日多,白昼却只有一个时辰,只有找到阵眼,在白昼之时赶到阵眼处才能出去。”
许明月放送下来,静静托着下巴,看着摇曳的火苗,开口道:“我觉得没这么容易,如果说这里真的是镇压妖魔的阵法,这些魔物们肯定比我们厉害多了,怎么会这么多年都出不去,除了找到阵眼,应当还有别的条件。”
楚砚挑眉,露出他那颗尖尖的牙齿来:“说的没错,藏经阁的记载并不完整,只看到这里就断了。”
“......”许明月觉得师兄笑得格外欠打。
“等等......”她又突然想到了什么,忐忑道:“这里真的是关押魔物的地方?”
楚砚狐疑,脸上就差写着“废话”两个字了。
许明月又道:“那,那这些魔物,在这里能自由行动吗?”
两个人面面相觑,显然是想到了最坏的情况,假如那些魔物只是被困在了永夜境,但是能在此处自由活动,那他们俩可真是羊入狼口,危机重重了。
“别瞎说。”楚砚坐直身子,剜了她一眼,咬牙切齿道:“闭上你的乌鸦嘴。”
永夜境内,没有日月晨昏之分,永远是一望无际的黑夜,呆得久了,竟有几分不知今夕是何年的意味来。
这里的一草一木都十分怪异,足有一人高的大牡丹花,颜色是黑乎乎一团;水也是黑沉沉的,偶尔有鱼游过,生着密密麻麻的牙齿;头顶时不时飞过一群古怪的大鸟,叫声凄厉;身边还有围过来的萤火虫,闪着幽幽的绿光。
许明月目不转睛的看着那亮晶晶的萤火虫,竟发起呆来,像是陷入了一场大梦,有人在耳边低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