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刑场四周便围了不少人。
季怀安疑惑地挤进人群,一眼便看到两具尸体被挂在高高的十字架上,炎热的天气下,尸体已经开始腐烂,散发着恶臭,几只乌鸦蹲在木架上啃食着。
“这两人犯了什么罪啊?死了还要示众?”
“那里不是写着么?这两人是北凉细作。”
“北凉细作?那应该千刀万剐,就这样死了太便宜他们了。”
“这不在曝尸么……”
几个南楚百姓捡起地上的石子,一脸仇恨地砸向尸体,还有的直接拿着鸡蛋砸了上去,鸡蛋黄顺着尸体流下,让本就腐烂的尸体变得更加恶心了……
季怀安感觉到一阵反胃,立刻转身捂住了嘴巴。
南楚与北凉打仗多年,也不知道有多少百姓家的男丁死在了战场上,两国的仇恨,早已深入到了每一个普通人的骨血之中。
司音让他走这里,就是让他看看南楚人是如何对待北凉细作的,这也是在变相地警告他,不要有任何不切实际的想法。
这女人,心思倒是不少。
季怀安看了一眼便不再停留,监天司将这两具尸体挂在这里,除了示众外,更多的是诱饵,四周很可能埋伏着监天司的暗卫。
……
宽敞朴素的房间中,秦洌躺在一张大床上呼呼大睡。
一道阳光穿过窗户,斜照在他面瘫的脸孔上,阳光刺激着眼帘,浓眉一颤,秦洌惊醒惊坐起来,一看是自家的房间,他放松下来,揉了揉太阳穴。
昨夜他提了一坛酒出了金凤楼,一边喝一边往回走,后面的事他竟想不起来了。
因为公务缠身,他极少喝酒,酒量比较差,加上心情更差,结果喝断片了。
“老爷,你醒了。”婆娘听见声响推门走了进来。
“我昨晚,怎么了?”秦洌问。
“老爷,你昨晚喝得酩酊大醉,躺在大院门口睡着了,是我们将老爷你抬进房间的。”婆娘答道。
秦洌揉了下太阳穴,脑袋还有些昏昏沉沉的。
“什么时辰了?”
“已经巳时了。”
巳时?秦洌立刻下了床,拿起官服一边穿一边往外跑。
“老爷,您洗把脸……”
婆娘追出去时,秦洌已经出了院门。
来到监天司时,已是日上三竿,艳阳高照。自从到监天司任职,这还是他第一次迟到,不过身为监天司副首,这根本不算事儿。
刚一进监天司大门,一名监天司的官差快步迎了上来,这是他的得力手下梁谷。
梁谷跟他一样,出生寒门,工作能力也相当出色。之前审讯北凉四名战俘便是由梁谷负责。
“大人,有事禀报。”梁谷显然是在等他。
“何事?”秦洌问。
“兵部带回来的四名北凉战俘,其中有一个叫王大锤,他说了件奇怪的事。”
“奇怪的事?”
“王大锤说他在被押入金陵城时,见到了一个骑马的北凉人……”
北凉人?细作?秦洌一惊:“走,去地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