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堡蛰伏数日,终于在第六日的傍晚轰然出动。
在魏三娘的调度下,两千魏军精骑在柔然人外阵来去如风,轻松将柔然外围哨骑扫荡一空。
甚至趁着柔然人忙于进攻东堡之际,焚毁了一部分营帐,极大打击了柔然的士气。
如是三日,到了第九人日暮时分,柔然人在魏三娘温水煮青蛙的攻势下总兵力已经锐减至开展前的七成。
士气更多跌落低谷。
若非对方军官亲自上阵督战,射杀逃兵,怕是会当场溃逃大半
“火候差不多了。”魏三娘勒马驻足,对身边吩咐道,“通知侯莫陈将军,明日天亮,西堡发动总攻。”
为了这一刻,她内心煎熬了足足九日。
作为统帅,她深知在胜利机会到来前,决不能冒进。
但作为陆克的副手,以及某种自己也解释不清的微妙情愫,她又不能眼睁睁地看着陆克陷入陷地而不顾。
好在,这种煎熬的日子快要到头了。
“大郎,再坚持一晚上,明日一早我就来救你!”
魏三娘咬牙收回目光,打马回城。
……
“敕连达干,我们上了魏狗的当!”
处罗达干浑身浴血地返回营地。
“我岂能不知!本以为瓮中捉鳖,结果生生被拖死在东堡之下。”敕连达干脸色阴沉,“这东堡,有高人坐镇啊!”
“高人,你说那镇将侯莫陈允?”
“不是他!”敕连达干摇头道,“侯莫陈允是员猛将,但这种阴谋诡计非他所长,多半是东堡镇将司马杨元寿的主意!当初东西二堡,就是他提议建立的!”
“该死的汉狗!”处罗达干大骂一声,“那咱们还要不要继续攻打东堡,还是就这样撤了?”
“来不及撤了!如今军心溃撒,只要被魏三那支骑兵一冲,我们就万劫不复!”
“为今之计,我们必须抢先拿下陆克,方有翻盘的希望!”
这夜,预感到败亡不远的柔然人二将,连夜发起猛攻。
守城的杨家父子兵遭到重创,几乎每过一刻钟就有一名亲人去世。
活着的人顾不上收敛亲人尸体,只能咬牙抵御敌人一波一波如同潮水般的攻势。
到最后,甚至连杨遇安上来帮忙守城,众人都顾不上劝了。
实在是战斗太惨烈,太疲惫。
一夜过后,东堡城中仍能站着的不超过百人。
好在天明之际,在柔然军阵西侧外围,终于见到了一支魏军骑兵。
正是魏三娘。
众人见状不禁发出震天欢呼。
唯独杨遇安看清魏军军阵走势后,转而走向附近一面军旗。
……
“魏军副,蠕蠕背靠东堡所在的高山,我们自西向东攻去,待会太阳从东边升起,我们处于不利位置啊!”
“此事我自然知晓。”魏三娘神色坚毅,“但这是最快去到东堡的路线。”
“就怕伤亡太大,后续无力追击蠕蠕溃兵!”
“顾不了那么多了,蠕蠕猛攻一夜,东堡岌岌可危,再晚一步,陆军主危矣!”
魏三娘挥手辞退亲卫,打马到阵前,准备亲自带兵发起冲锋。
但就在此时,东堡上方,忽然有人打下骑语。
“让我先不要进攻?!”
魏三娘瞳孔微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