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冬瓜两个多月没见儿子,见儿子越来越有男子气概了,那浑身的气势,连他这个当老子的,都觉得有些混怕呢。
他不禁自豪,咧着嘴伸手拍了一把儿子的胳膊。
那胳膊硬邦邦的,叫他这常年做活的人都觉得手掌心吃痛。
他更是满意欣慰,“好小子!”
这小子,他当爹的,打小照顾的时候不多,又打小就是有主意的,岁就非得也敢往镇上去混。
他还以为这小子一辈子就是个二混子没甚出息了呢!
没曾想他就凭着自己,硬是混出了一条路,混到了世子身边去。
如今还跟着上了战场,杀了敌呢。
“怎么样?你头回上战场的,怕不怕?有没有受伤?”
心上人在侧,李杨巴不得吹嘘自己的能耐,哪有说怕的?
尽管他头一次见识那么多人打在一起,那不要命的打法,身边的战友一个一个的倒下,堆满了整个山野的死人,血液侵满了脚下的土地,心里也是害怕的。
可他这会儿却一点不显,“不怕!怕啥?爹瞧我这甩膀子的肉,是不是又结实了?
常山王赏了我一把八十斤的大弯刀,我甩着就跟根棍子似的,轻松得很!我就舞着这把弯刀,杀了不少敌人呢!常山王亲提了我当总旗呢!
等大军班师回朝,还会论功行赏的,以我杀了那么多的人头,怎么着也能弄个小将军当当的!”
说罢,李杨想到什么,顿了顿,又道:“不过,突生了这种事,我已经求了世子,愿意以军功抵,看能不能换得四叔一家不被流放。”
李冬瓜忙问:“世子咋说?可行?”
“以功抵过也不是没有的事,但圣上下令抄家灭族,也不是什么小事,谁叫张杏花胆大包天,敢谋害皇子?我听世子说,大皇子本就体弱,经此一遭,估计没两年好活的,如此情形,圣上哪能轻易赦免?”
李杨看了宋秋一眼,“不过,咱们这情形又有些不同,世子说了,不用军功,他也愿意替四叔一家跟圣上求情,此番到了东陵县,他也会先吩咐县令,先不急着流放四叔一家,等他回京面圣后,如果不成,再流放不迟。”
宋秋听明白了李杨的话。
松山村二十五户,都是金甲卫后人,此番太公将铜鸟宝藏全部献出,也是有这些宝藏,世子才能招兵买马,并以白银奖赏激励士兵杀敌。
张家犯的也不是谋逆大罪,说白了,就是都被张杏花牵连而已。
不叫所有人免罪,只求赦免张胡瓜一家,所以世子看在铜鸟宝藏的份上,还是愿意出面求情的。
她就是知道这点,知道世子也不是那么不讲人情的人,所以才有信心的。
此番看来,果然没有盲目自信啊。
等世子进京,不管如何,只求圣上知道铜鸟宝藏内幕后,不说完全赦免,只要能改了流放,就算是充为奴籍,李杨也能想办法将他们一家买回来重回良籍的。
想来圣上也不是不听人讲理不近人情的暴君。
如此,倒是也可以松口气了。
李冬瓜也松了一口气,他本先是心里一紧的,但又听得后头这话,只要世子肯帮忙就行,不管最后结果如何,起码老四一家不必立马就被流放。
而他以为李杨说的这情形不同都是因为李杨在世子跟前当差,得世子青睐的缘故。
所以心里还挺自豪咧。
知道了老四家八成是没大事的,李冬瓜心里也轻松了些,便忍不住问起儿子,“那世子要进京,你也要跟着进京?”
李杨点头,“这是肯定的。”
李冬瓜不由有些惆怅,儿子小,他们不能陪在身边,现在他们可以陪在身边了,也想陪在身边,可儿子却大了。
儿子大了,有自己的路要走,有自己的忙碌啊。
他只能笑笑,叮嘱儿子在外奔波保重自己,别担心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