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帚仙放下酒杯，往蛮月儿看了一眼，并没有打断陈牧羽。
陈牧羽道，“不知这位姑娘和铁帚宫有什么恩怨？”
铁帚仙迟疑了片刻，笑了笑，摇头道，“恩怨谈不上，只是，她不应该存在而已……”
呃……
三人听到这话，均是僵了一下。
不应该存在，什么意思？是说她应该死？
“这内中的因由，其实也不用我多说，你们也能猜到！”
铁帚仙脸上没了几分笑容，“我姐夫这些年，在外惹的事不少，结果都让我姐来善后，我姐又找我，到头来，我成了专门给他擦屁股的了……”
“是么？”
陈牧羽迟疑的一下，“那一般这种情况，是怎么个善后法？”
铁帚仙笑了笑，“她要不来东胜神洲，我们倒是眼不见心不烦，最近我姐在养二胎，受不得刺激，这事我还没给她说，所以，我本来打算，直接把她除了，免得她找上门，让我姐姐又生郁闷……”
好直接，直接得让人打哆嗦。
陈牧羽干笑一声，“可是，讲道理，这姑娘也是受害者，她要找她的父亲，无可厚非，姐姐你如此处置，未免有些不公平……”
“公平？”
铁帚仙笑了，“弟弟，看来你还是太年轻了，这里是仙界，那里有什么公平可言？她是受害者不假，可错就错在，她不该是我姐夫的种……”
这话虽然是笑着说的，但是听在耳朵里，却是不寒而栗，如坠冰窟。
张小米硬着头皮道，“前辈，容我说句放肆的话，所谓冤有头，债有主，这事的根源根本就不在蛮姑娘的身上，而且，蛮姑娘这么纯净可人，前辈难道没有恻隐之心么？”
铁帚仙瞟了张小米一眼，显然这个灶神的孙子，在他这儿并没有太大的份量。
“牧羽弟弟，你说说呢，这姑娘，怎么处理？”铁帚仙直接把问题抛给了陈牧羽。
陈牧羽却是被问到了，我说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我说话，你能听么？
张小米连忙对陈牧羽使眼色。
陈牧羽深吸了一口气，道，“照理来说，这应该是姐姐你们的家事，我不该有多余的废话，不过，既然姐姐问起，我就斗胆，请姐姐赏我个面子，蛮姑娘的性命，先寄在我这儿如何？”
“呵呵！”
铁帚仙笑了笑，“牧羽弟弟，你说这话可就见外了，今天看在你的面子上，这姑娘的性命，我不取，不过，我有一个要求！”
“姐姐请讲！”
铁帚仙往蛮月儿看了看，“这姑娘，以后得跟着我！”
“哦？”
陈牧羽一滞，你刚说了饶她一命，现在又说要带走她，谁知道你会不会偷偷把她弄死？
张小米也急，这可不能答应，不然蛮月儿的性命根本没有保障。
“怎么，牧羽弟弟信不过我？”铁帚仙说道。
陈牧羽连忙摆手，“我不是这个意思，姐姐的话，我自然是相信的，只是，姐姐想带她走，为什么？”
“免得她到处乱跑，万一被她跑去翠云山，岂不是给我姐姐添堵？”
铁帚仙摸了摸怀里的雪狐，“另外，他也毕竟是姐夫的骨血，这些年，像这样的麻烦，姐姐处理了不少，姐夫早有怨言了，这小姑娘资质也还算不错，不到二十，便已凝成元婴，假以时日，渡劫成仙不成问题，我那儿正好缺个体己的丫头，省的我倒处找了！”
这话说的，好像找不到反驳的理由。
陈牧羽转而看向蛮月儿，“蛮姑娘，你怎么想的？”
这个问题，还是丢给蛮月儿自己去选吧，她要是不愿意，自己再给她争取。
蛮月儿犹豫了一下，“跟着你，是不是就能见到我爹？”
铁帚仙点了点头，“见是能见到，但是，你不能表露你的身份，也就是说，能见不能认，不然的话，我可是会在第一时间解决掉你的哟？”
蛮月儿咬了咬嘴唇。
陈牧羽道，“姐姐，你看有没有这样一种可能，我们送她回巨鲸国去，就当她没有来过东胜神洲？”
铁帚仙却摆了摆手，“实在抱歉，牧羽弟弟，我能做到的，只有这种程度了……”
“陈大哥，我不回巨鲸国！”
这时候，蛮月儿摇了摇头，“我愿意跟着她走！”
“月儿姑娘，你……”
张小米惊了，这不是往火坑里跳么？
蛮月儿苦笑，“我来这儿的目的，就是想见我爹，既然她能让我见到我爹，我愿意跟着她！”
其实，看得出来，她更多的是不想让陈牧羽他们为难。
陈牧羽也是苦笑摇头，可是，能怎么办呢？人家是金仙，能卖你这个面子已经是仁至义尽了，胳膊拧不过大腿，你还能争取个啥？
铁帚仙脸上带上了笑容，“既然她同意，那便皆大欢喜了，你说呢？牧羽弟弟？”
陈牧羽无奈，“既然如此，蛮姑娘就有劳姐姐代为招呼了，还请姐姐护她周全，切莫食言，以后有机会，我肯定亲自上铁帚宫拜访，当面谢谢姐姐！”
“跟着我，你放心便是，不会苛待她的！”
铁帚仙摆了摆手，岔开了话题，“牧羽弟弟你一路往这边来，莫非是要去东华山？”
陈牧羽也不否认，点了点头，“听说天庭要往东华山倒垃圾，我这不是赶着过去看看么，看能不能赶上一口热的！”
“哈哈……”
铁帚仙笑得花枝乱颤，“弟弟你真是说笑了，以你的身份，还用得着去那儿捡垃圾，依我看，你应该也是为了东华山那一灵物来的吧？”
显然，她把陈牧羽的话当成了玩笑话。
“灵物？什么灵物？”陈牧羽一脸疑惑。
铁帚仙板起了脸，“在姐姐面前，用不着装了吧？别人不知道，我还能不知道？东华山后的墟谷可算得上是个福地，从古至今没少孕育出灵珍，只不过天庭那些仙人们嫌脏，不屑一顾，我听人说，前不久东华山的方向有霞光闪现，想必又有东西成了气候……”
是这么回事儿？
陈牧羽迟疑了一下，只能顺着话头往下说，“姐姐还真是什么事都知道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