漕运是大明京师的命脉,说什么也不为过,平均每年要向京师运输四百万石左右的粮食。
当然这些只是官面上记载的粮食,至于夹带的私货,全都不在纸面上。
“我看你们军纪挺松弛的。”
贺今朝瞧着下面懒洋洋的漕军,马重僖抽了口旱烟却是道:
“总爷有所不知,只要是北上的船只,为了防止漕船耽误,漕运都御史都不许上船检查,所有船都不能停靠等待。
当然了都御史大人、理邢主事,兵备道有权在途中上船盘诘一番。”
贺今朝又放下心来,接受的盘查少一些,隐藏真正身份就多了一些保障。
“嗯?”贺今朝随即瞥了一眼:“船上为何会有孩子?”
一个极为瘦弱的孩子,干干巴巴的。
“好叫总爷知晓,那是我儿子。”马重僖敲了敲烟袋锅子,让他赶紧回去睡觉。
“我们一家子都住在船上。”
“许多人都这样吗?”
“嗯,家里田地早就没了,成了贵人的了。”
贺今朝挥了挥手,叫牛有才给他儿子一个驴肉火烧,别全都自己吃了。
“多谢总爷。”
马重僖不曾想眼前这个年轻的总兵,竟然会主动赏赐他儿子食物。
贺今朝则是摆摆手,帮是帮不过来的,眼前的能帮一把就帮一把:
“你沿着运河行进,外面情况如何?”
马重僖看着岸边忙碌的人道:“南方沿河的人,日子大多都好很多,无论是景色还是趣闻。
北方百姓多贫瘠,山东也闹了旱灾。
临清的河水下降的很快,要是照这样下去,再过几年,临清定是不能过船了。”
“我记得临清有运河又有钞关,富庶的很啊!”
繁华压两京、富庶甲齐郡说的便是临清关。
“总爷说的不错,富庶是富庶,但是没有河水,船不能行,也就不在富庶了。”
贺今朝便不再多言了,这个时候所有人都已经上船。
众人开始相互招呼,发出号令,准备划船启航了。
“开!”
头船一声大喝,便率先往前滑行,顺流而下,奔着天津卫这个目的地而去。
贺今朝扶着船帮,感受着船只的行动。
漕军的号子声在船上响起,此时倒是不需要岸边一帮人拉着船只行进。
“总爷,可站稳了。”
马重僖急忙提醒了一声,因为他看见总爷的护卫,那个壮如牛的人,一下子就坐在了甲板上。
马重僖儿子瞧着给自己吃驴肉火烧的壮汉跌倒在地,忍不住笑出声来。
真奇怪,他这么大的块头,为何会跌倒?
像自己这般小,在船上这么多年,都没事。
贺今朝看着牛有才被晃倒了,忍不住大笑道:“质量越大,惯性越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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