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闯王,咱们怎么办?”
高迎祥站在原地开口道:“无论如何都不能坐地等死,还是要尝试突围。
白天先派遣小股部队突围,其余人找机会编绳子,再找楔子插进悬崖,想法子上去。”
众人皆是不想在留在这里等死,现在听了高迎祥的吩咐,自是吩咐人去做事,总比待着要强。
否则越待着就会越胡思乱想,到时候免不了加大内讧的概率。
“派人偷偷出去,渡河叫贺老弟来救我们。”高迎祥在一旁吩咐他弟弟。
高迎恩面露疑色的道:“大哥,贺今朝他能来救咱们吗?他可不好渡河的,几乎没有率军出过山西。”
“放屁。”高迎祥锤了他弟弟一下:“贺老弟若是知道我等陷入官军的围困,必定会来救我。”
他与贺今朝当初前往京师天街天街踏尽公卿骨,炮轰大明祖庙,尝试攻入皇宫,宰了狗皇帝的种种。
高迎祥不相信贺今朝是那种见死不救之人。
最重要的是己方若是覆灭,贺今朝那里也孤木难支。
当贺今朝实力尚且弱小的时候,就一直秉持报团取暖,反了大明的天。
如今他实力强横,更不会轻易坑杀其余起义军的头领。
高迎祥深知贺今朝内心极为骄傲,他看不上那些军纪不好的起义军士卒。
直到现在,他才清楚的知道军纪好一些能够带来许多好处,至少不会因为军纪败坏,就被一群大明百姓给“舍生取义”带入死路来。
尽管他对自己麾下精锐士卒多有约束,但是其余人,多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我也相信贺大帅知道消息后会来救我们的。”
李自成也补充了一句:“如果我们能把消息顺利传递出去的话。”
高迎恩也不在废话,连忙去找几个善于隐藏之人,尝试摸出去联系锤匪。
张献忠、罗汝才等人坐在一旁,面色凝重,被一帮百姓给算计了,等出去之后就把他们都宰了。
他娘的,敢算计你爷爷我!
定要叫你们不得好死!
山西的天气依旧炎热,夏种皆是种下去,地里也需要浇水。
大豆、高粱、旱稻,油菜、芝麻、豆角等等都已经种下去了。
至于棉花属实是春天种,秋天收,如今还不到时候。
贺今朝看着大太阳,同样热的汗流浃背。
土地龟裂,纵然有水车一个劲的浇水,那也不管什么用。
稍微一绝收,一茬粮食收不上来,贺今朝在山西的统治就会被动摇,更不用说对外发动战事了。
没有粮食源源不断的进入,实在是难以支撑。
整个北方大抵都是干旱,纵然贺今朝想要去抢掠粮食,陕西、河南、河北、大同,哪有那么多的粮食可以让他抢?
几个谋士都在说求雨的事情。
近些日子来,太原城外的龙王庙已经出现许多求雨的百姓,来争相上香。
对于这种事,贺今朝十分抵触。
几个参谋也都在说大帅乃是水德庇佑之人,去年龙王爷助你水淹官军,取得大胜。
莫不如今年咱们也带头来拜一拜龙王庙,效彷诸葛孔明祭天求雨之事。
由此来加大主公在百姓当中的形象,毕竟有些传言说是大帅占据山西之后,才会导致上天不下雨。
像这种愚民,能有什么脑子?
总归都是往天上的神仙去对号入座。
这种传言指定是不会被彻底根除,谣言这玩意纵然是科技十分发达,被哄骗的也大有人在,更不用说现在通信更加不通畅的年代了。
贺今朝对于求雨之事,十分抵触,更不愿意给自己披上一层神权的马甲。
“你们有没有想过,我若是带头求雨,过了一个月还不下雨,有些谣言会变本加厉。”
贺今朝站起身来走了两步:“就算我求雨成功,明年就不会发生干旱了吗?”
张福臻摇摇头,按照陕西的经验而言,这干旱之灾可不是一年两年就能消失的,陕西旱了这么多年,都不见转好。
“有些事一旦做了,必定会遭到反噬。”
“主公,但是民间百姓求雨之声极为严重,若是置之不理,怕是今后不好讲道理。”杨文岳微微拱手劝道。
贺今朝指了指一旁挂起来的锤子:“我锤匪自是喜欢讲道理的。”
“主公,这是何意?”
贺今朝笑了笑,随即坐在椅子上笑道:“既然我太原百姓求雨愿望非常强烈,那我就满足他们的愿望。”
杨文岳眉头微跳,他可怕贺今朝直接大开杀戒,宰了那些想要求雨的无知百姓。
毕竟这种事,他也知道不靠谱,但就有百姓相信这个啊!
民意民意,总归不能置之不理。
“传我命令,太原城周遭想要求雨的百姓要沐浴斋戒七日,如此才能表达对龙王爷的尊敬,第八日之后,我会带着祭品前往汾水边的龙王庙祭祀。”
“是。”
贺大帅的命令很快就从府衙下发,直接往太原周遭发去。
吉珪摇着扇子心想自家主公,这是要投几个人到河里当祭品去啊?
毕竟上次就玩了一出西门豹的旧历,一下子就搞得白莲教传播教义的破产,顺便勾搭上了草原上存活的白莲教余部。
有他们在草原上通风报信,到也摸清楚了林丹汗的位置等等,以备不时之需。
可吉珪左思右想,都没有想到最近谁惹到主公了。
纵然是汾水边的龙王庙,除了几个年事已高的老和尚之外,其余青壮年和尚都被勒令还俗。
要么去耕种,要么加入陷阵营,有些武僧已经转为锤匪正兵,娶妻生子,过上好日子了。
主公到底想要拿谁开刀,吉珪都没有思索出来。
张福臻看着吉珪陷入深思当中,他其实一点都猜不透贺今朝的想法。
明明拒绝向龙王庙求雨的事,如何又下令命令那些想要求雨的百姓沐浴斋戒,以彰显自己的诚心呢?
这件事不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