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他们作为最凶猛的锋矢自是要发挥作用。
「放。」
张能大吼一声。
砰砰砰。
白烟升腾,火铳手退下填装。
然后便是弓弩手向前射箭,进行掩护。
光是这一轮,三丈宽施展不开的冲锋队伍便一层层的倒下。
前头都是这样,更不用说被箭矢袭扰还没有着甲的士卒,更得倒下。
如此狭窄的空间,想要冲破军阵,无异于异想天开。
「戳。」
随着张能的一声令下,不等家丁用身体撞击盾牌,一排排长枪便迅速戳了出去。
噗嗤嗤。
枪头拔出,带出一滩血,留下血洞。
川兵的惨叫,以及
锤匪持盾士卒咬牙撑着盾牌。
身后的长枪兵不断的向前捅。
赵光瑞见一次突围不成,大声催促第二波继续进攻,势要啃掉眼前这支锤匪的军阵。
他不清楚背后向着四川方向逃窜的士卒能够坚持多久,一旦后面的锤匪也迅速跑来,前后夹击之下,怕是难以突围出去。
时间紧迫,赵光瑞也顾不得什么了。
他的目标只有冲出去,才能有生存的机会。
川兵想要突围,锤匪自是竭尽力的阻止。
家丁不时的扔出一支手斧,命中锤匪士卒面门。
有人倒下,就有人往前顶。
张能手里捏着长斧,一旦前方盾牌被突破,他就要带着钩镰枪以及长斧士卒顶上去。
武大定站在半山腰上,看着被一截两半的川兵士卒,又被几轮齐射打的倒地哀嚎。
前后的出口都已经堵上了,这一次定要生擒那个赵光瑞,把他扔在南郑城下,令他开门叫降。
武大定就不相信,城内的官军还能顶得住?
自从遇袭之后,川兵的士气已然下降大半,再加上锤匪凶狠的火铳,一下子就打的他们毫无招架之力,只能狼狈逃窜。
这波援军的士气已经崩了。
本来就是靠着二两银子拼命赶路来的,现在银子没领到手里,反倒昔日的袍泽一个接着一个的死去。
他们纵然是想要拼命,也没得多少厮杀的机会,就被打死在原地。
武大定听着各处传来的捷报,官军毫无招架之力,都在喊着投降。
武大定稍微思考了一会,便决定接受这帮人的投降,将来大帅还得打四川,用得上这帮熟悉地形的人。
同样也可以作为一些兵样子,让其余川兵瞧瞧,跟着我们锤匪是啥日子。
随着武大定的命令,山腰上多出传出放下武器,趴在地上举着双手才准许投降,谁要是敢有异动,立即打死。
听着锤匪招降的话传来,赵光瑞脸上越发的焦急。
他麾下士卒已经尝试突围了五次,把盾牌都打破了,从而撕开一道口子,可还没等他领兵冲出去,就被锤匪迅速补上干掉。
眼瞅着面前士卒死伤惨重,尸体堆积的不成样子。
当然还有倒地未死嚎叫的伤兵,无疑在刺激着赵光瑞的耳膜。
终究是他一步迈入陷阱,导致敌众我寡,无法突围。
「将军,我们降了吧。」
听到周遭士卒的叫嚷,赵光瑞不愿让他伯父赵率教的名声受辱,拔剑自刎而死。
赵光瑞在战场上自杀后,其余川兵没了主心骨,或者说是主将直接不管他们了,更是纷纷开始跪地投降。
张能瞧着这波川兵喘着粗气,方才还拼死突围,这才打了几波,就冲不动了?
待到降卒指着赵光瑞的尸体之后,张能方才放下心来。
不得不说大明的将门之后,还是稍微要点脸面的。
前有曹文诏血战数里,突围不成,拔剑自刎。
这个赵率教的侄儿也不逞多让。
待到武大定从尾扫到头的时候,听到张能的汇报,直接叫人砍下赵光瑞的人头,挑在旗杆上,些许一会,再返回南郑县城外。
为大明而死就死呗,老子才不会同情他呢。
什么他妈的大明忠臣,老子杀的就是大明的忠臣!
武大定就是这样想的。
我跟他又不是一伙的,自杀算什么本事,就算将来被围,也得战到最后一刻。
得胜的队伍骑着战马返回南郑城外,其余俘虏和伤兵自是留有大
部队。
南郑城外突然爆发出一阵阵高呼声。
赵光远小心翼翼的蹲在城墙上,掏出单筒望远镜向外看着。
只见旗杆上挑着许多人头,还把大明的旗帜给插在阵前。
他不知道是哪支队伍的明军被锤匪所杀,大明军将不像锤匪一样,出征的旗帜上写个主将的姓,以此来区分。
如果不抓几个明军的舌头,当真是询问不出来,他们的主将是谁。
总而言之,兴许是为了保护明军大将,才会如此设置的。
武大定对于明军的军制倒是没有太多的研究,他不仅带来了人头,还带来了几个战俘,叫他们去城外喊话,告知他们此战的结果。
「汉羌营副将赵光瑞被锤匪所杀,脑袋就挂在旗杆上,城内的兄弟们早投降可以免死,五千援军军覆没。」
三面城墙皆是响起降卒的宣扬,此言听得城内守军一阵心惊胆战。
五千援军军覆没,再说赵光瑞可是总爷的堂弟,连他都战死了,那还有人来救咱们吗?
赵光远听到这个消息,吓得跌坐在地上,然后紧接着就透过单筒望远镜仔细观察旗杆上的人头。
到底哪一个是他堂弟的,他从来没有想过堂弟会死的这般突然,就算打不过锤匪,跑总的跑的过啊?
你小子怎么就军覆没,直接战死沙场了?
赵光远依稀辨认着旗杆上的人头,嘴里忍不住喊完喽。
城外喊话的不像是假话,他堂弟怕是真的战死沙场了。
赵光远急忙站起身来,跑向瑞王府。
这南郑县是守不住了,赶紧跑还来得及。
要不然己方的援军都被锤匪所杀,他们的援军还在源源不断的到来,届时就算是想要逃跑,都没得机会。
瑞王跪在金佛像前祈求佛祖保佑,就听着院子外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
要是以往有人打扰他拜佛,一定要他好看。
但如今军情紧急,不是他耍性子的时候,便主动侧头看去,发现是赵光远神色紧张的跑来。
「瑞王,大事不好了。」
「何事如此慌张,难不成锤匪攻进城中了?」
瑞王心里一阵激灵,可又有些不相信,要不然赵光远怎么会自己跑来。
他手底下的精锐士卒呢?
「瑞王,快快收拾细软,我们今夜就逃出南郑,我护送你去重庆。」
「你这是什么话?」瑞王有些不满的道:「不是数万援军正在赶来汉中的路上吗?」
「我堂弟五千人马军覆没,脑袋都被挑在旗杆上,而且我认为经此一役,我们不会有援军来救了!」
赵光远斩钉截铁的道,他是了解大明官军的,一旦遇到极大的失利,很难再有战心,二两银子的诱惑也不够。
「什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