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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亮之后。
吴阿衡站在城堡上,向外望去。
仅仅一夜的时间,三个寨子便被清军给攻破了。
这还是他辛苦训练了大半年的五六千人马,军覆没。
晚上也有人趁着夜色请求打开城门,说是溃兵。
但吴阿衡也断然拒绝,万一是清军驱赶败卒混进城堡内,那就完了。
虽然吴阿衡对于这些士卒的死伤很是心痛,可依旧心怀希望。
城堡坚固难攻,纵然是清军俘获我大明官军的火炮,没有几天的时间也无法攻克。
再加上一夜过去,靖辽侯吴国俊也该醒酒了。
吴阿衡扶着城墙垛子并不畏惧外面的清兵,他知道只要坚持住,援军就会来。
不管吴国俊有没有与锤匪勾结,但是在杀清狗这方面上,他从来没有迟疑过。
岳托本以为明军的战斗力变好了,故而昨天夜里没怎么睡踏实。
身为一军主帅,务必要把皇上的命令贯彻到底,更何况他还是皇太极的铁杆。
甚至在争夺汗位的时候,都不支持他爹代善,支持皇太极,可谓是父慈子孝。
毕竟他爹当年想要宰了他跟硕托两个亲儿子,当做背叛大金投奔大明处理,就因为娶了新妇。
这次岳托对劫掠大明的事很上心。
幸亏清军夜袭成功,大获胜,才让他彻底放下心来,这波明军的战斗力只不过是表象不错。
一旦陷入混乱之后,根本就没什么像样的抵抗。
毕竟按照明军的传统,他们早就该逃跑,而不是坚定的守住,殊死抵挡。
这不正常。
只不过当岳托听降卒说,有明廷的大官就在城堡内,他准备搞一个开门红,直接杀了吴阿衡,以此来震慑吴国俊。
他们两个都姓吴,兴许关系不错,正好宰了一个让另一个不敢殊死抵挡。
可昨天清军趁着夜色去诈开城堡,奈何吴阿衡根本就不上当。
他一点都不在乎那些明军的性命,就算今天看了三个营寨都被攻破,也无动于衷。
岳托颇有些多疑,遂询问道:“那吴阿衡有什么勇气,胆敢在此坚守?”
杜度指着溃败下来的清军,大抵那就是人家的底气吧。
城堡坚固,不易攻打。
“方圆二十里有发现明军的踪迹吗?”
“没。”
杜度也不清楚,吴阿衡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他既然敢来,绝对不是冲着必死来的,指定会有后手。
“大将军,我们要围点打援吗?”
“不,速战速决。”
岳托也不想再拖着,吴阿衡躲在城堡里,先砸碎这颗核桃,然后弄死他,迅速深入关内。
免得被明军知晓,有所准备。
“是。”
清军再一次强行攻击堡垒。
吴阿衡亲自站在城墙上督战:“只要我们坚守城堡,等到靖辽侯的援军到来即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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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国俊杀鞑子的威名在蓟镇这片士卒当中,还是非常响亮的。
要不然他凭什么从伯爷晋升到爵爷?
再加上吴国俊对待麾下士卒的军饷也从不克扣,当然吴阿衡麾下的家丁们,都是听说的。
相比于宣大要面对锤匪、蒙古人、清军的威胁,宁远要直面清军。
蓟镇倒是个从军的好地方。
可按照目前的形势而言,一点都不好。
但只要靖辽侯领军赶到,那就一定会好起来的。
明军的顽强抵抗,打的清军根本就无法攻克城堡。
别看吴阿衡手底下就几百人,岳托气得拿着马鞭子狠狠抽了几个带头主攻的牛录。
吴国俊就没醉过,他设好的局,专门等吴阿衡主动跳进去。
如今他接到最新消息,清军连夜攻克吴阿衡布置的三个宅子,至今还没有攻克那座坚固的堡垒。
吴国俊忍不住拍了怕他自己的额头,当初自己叫工匠修建的时候,可从来没想过要用这个地界坑死人。
现在吴阿衡还能继续抵抗到底,这坚固的城防给了他不小的底气。
另一个底气就是来自吴阿衡认为吴国俊不会坑死他,定然会派人救援。
如今反倒他与清军对峙上去了。
“总爷,我们如今可怎么办?”
王鹏有点发愁,他不是怕吴阿衡战死,这种一心为大明办事的官员,死了才更好,少了许多掣肘。
最重要的是贺大帅他远征四川,就说大胜,可短时间内也赶不回来。
就算回来了,那些清军也都掳掠的差不多,直接跑回关外。
况且这一次,大帅新得了地盘,没有理由继续冒头。
正好利用清军入关吸引皇帝对于锤匪的愤怒。
皇帝罪己诏的内容,他们这些身为“大明的忠臣”,可都晓得的。
吴国俊两手一摊:“清军破关的消息,我早就派探马报告朝廷,以皇帝的性子,这个时候就已经知晓了。”
“至于我们何时出兵?”
吴国俊站起身来走了几步:“至少要确认吴阿衡战死沙场,一定要据城而守,以免被清军围城打援,他们擅长这个。”
“总爷是怀疑清军没有立即攻克那座城堡,存了这方面的心思?”
“不排除这个可能。”吴国俊看着蓟镇的地图道:
“清军尽管放心大胆的入侵,我们就在这后面钉着,等他们抢掠够了,再出手反击,对朝廷也算说得过去。
最重要的是,那次清军入关劫掠,不是兵分几路,然后在京师附近相聚。
我们贸然出兵,以劣势兵力对抗优势兵力,那就是个死。
咱们得多为手底下的兄弟们考虑一二,他们战死了,可进不了河曲的英灵殿,家卷也得不到贺大帅下发的抚恤。”
王鹏便不再言语,救吴阿衡这个上官是不可能救的。
咱们必须也得发挥一出明军的老传统,友军有难,不动如山。
否则将来如何能更好的融入进去?
京师皇宫内。
崇祯捏着额头坐在龙椅上,这几日都在催促底下兵将出兵围剿锤匪。
可银子下发了,布匹也都赏赐出去了。
无论是洪承畴还是熊文灿,亦或者卢象升因为丁忧都没有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