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氏对这些,很是嗤之以鼻,是为了她好,还是看笑话,真当她傻缺不知道啊。
分明就是闲的跑来看笑话!
如果是以前,方氏或许会对这些话上心,但经过这件事之后,她与刘氏结下了深厚的友情,俨然把刘氏放在军师的位置上,谁说都撼动不了。
再说了,对外说闺女住在顾家,那是为了掩人耳目,旁人不知道咋回事,她还能不清楚吗,这一个多月,闺女压根儿就没住在顾家,自然闺女成了别人家的,也不成立。
况且闺女已经注定是要进宫了,在她眼前的日子过一天少一天,闺女日后是要成别人的,但绝对不是顾家的。
她现在就想好好珍惜闺女在眼前的日子。
外头的嘈杂,霍窈他们也在屋里听到了,对此倒也没有出去,直到方氏喊开饭了,才带着霍丫去堂屋吃饭。
这段时间,黄通带着两个衙差,一直住在霍家,吃也在霍家,故而晚饭桌上,人格外多,也热闹。
方氏和何木香把晚饭准备的很丰盛,也足够所有人吃,在开饭之前,她喊了霍力,让他去隔壁将吴家兄妹也叫来一块吃。
对吴家兄妹,方氏的想法很简单,以后闺女的安全都得靠他们,自然得对他们好点。
自从中秋节回来后,霍力就霍家村和平和村两头跑,尤其在去了襄河镇一趟后,回家回的更勤了,他不放心方氏。
没多会儿,霍力就带着吴家兄妹回来了,一大群人围在桌子前,吃得肚子滚圆,吃过饭后,黄通带着两个衙差主动承担起了善后洗碗工作。
吴醉则在问了何木香后,去了灶房烧热水伺候霍窈洗澡。
“这种活我来吧,你快去歇着。”方氏见状唬了一大跳,上手便抢,被吴醉阻止了。
“我伺候小姐习惯了,大娘就让我来吧。”
等烧好热水,吴醉一个人,扛着浴桶进了霍窈那屋,把热水给她调好,随后把门一关,将要进来的方氏关在了外面。
霍窈歉疚道“辛苦你了。”
“小姐说这话折煞属下了,这都是属下该做的,只是小姐,您胸口的伤落了疤,瞒得过一时,瞒不过一世,大娘总会瞧见的。”
霍窈想得很开“眼下先瞒着,其他的日后再说,就是这段时间要辛苦你。”
不论是方氏,还是顾怀海他们,都并不知道她去鬼门关走了一圈,自然也不知道她受重伤,霍窈也没打算告诉他们,一来已经过去了,二来告诉他们,他们也只是担心。
所以吃完饭后,她就劳烦吴醉,帮她烧热水为她沐浴,为的就是借着吴醉的强势,不让她娘看到她胸口上的疤。
洗完澡,吴醉打开带回来的包袱,从中拿出一罐药,涂抹在霍窈的胸口上。
“也不知道这祛疤的药能不能把疤去掉。”
霍窈很白,故而那伤口留下的疤,在白皙的肌肤上,显得十分扎眼。
就好像原本洁白无瑕的瓷器上,留下了一个黑点。
她问过郑太医,郑太医虽然给了去疤药,但也说了,留疤是肯定会留下的,去疤药也只是起到淡化的作用,但想要彻底祛疤,是不可能做到的。
霍窈笑笑“能捡回一条命,留疤算得了什么。”
见她本人都能如此想得开,吴醉也不再说什么,帮她把药涂抹好,又将干净的里衣给她穿上,将胸口严严实实的挡住,随后才去打开门,将水抬出去倒掉。
方氏看着觉得,把闺女交给她,绝对能放心,她家老大,都没有这么大的力气!
把水倒掉,吴醉就和她兄长回去了,转头方氏进了闺女那屋,“妞妞,这段时间一直是她在照顾你啊?”
看刚才吴醉那副架势,就不太像是第一次了。
霍窈点点头,“还有另一个叫晖心的小丫鬟。”
晖心跟着皇帝走了,走前还拽着霍窈和吴醉一把鼻涕一把泪哭的好不可怜。
方氏点点头,看到桌上散开着的包袱,认出是闺女带回来的,忍不住上前整理,然后捡起一件衣裳,啧啧道“这布料可真不孬,你干娘估计都没这么好的料子。”
“娘要是喜欢,您拿去,那件衣裳我没穿过。”皇帝老儿是个大方的男人,从她在后山昏迷醒来后,就未对吃穿用度操过心,都是吴醉和晖心给提前准备好了,所准备的,也都是顶顶好的,便是霍窈不识货,多少还是有点眼力见的。
一听闺女这话,方氏顿时笑得牙不见眼,“这颜色样式一看就是你们小姑娘穿的,我都多大年纪了,穿出去该让人笑话了。”
衣裳穿不了,但闺女的话听着舒服啊,一点舍不得都没有,给她给的特别痛快。
方氏将闺女带回来的衣裳都叠好放进柜子里,然后跟她说明天去镇上的事,说到镇上,霍窈想起几件事来,第一件,她离开了一个多月,学塾那边是如何交代的。
“你甭担心,你干爹亲自去找崔院长给你请了假,理由是你身子弱,病了,需要休养。”说到这事,方氏还有话说。
笑眯眯道“你的几个学生来咱家看过你,拿了不老少东西呢,我闺女现在也是有学生人了呢。”
“来看过我?”
霍窈有点意外。
“可不是,跟学塾那边请假的借口是你病了,他们就以为你真的病了,白夫子带着几个学生来咱家探病呢,不过你放心,娘都给你搪塞过去了,东西也让他们带回去了。”
方氏虽然胳膊肘往内拐,但一向将分寸拿捏的极好,在大是大非上,一向不含糊,那些东西虽然给出去是肉疼,但那时候,她也没心情肉疼。
不过现在想起来,还真有些肉疼了。
但不说东西,就说白夫子带着学生来探病这事,就让人很舒服,这说明她闺女在学塾里还是很得人心的。
要是不得人心,大老远的会来探病吗?
“还有个事,赌坊的九爷也不知道打哪儿听说你病了,也带着人来看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