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令尊令弟犯了律法……”
一个身着华丽的贵妇坐在太师椅上,轻抿了一口杯中的热茶,笑中带刀道:“律法是死的,人是活的,我父亲和我弟弟必须活着,至于秋后问斩的事,你找两个死囚替代一下,不就行了?”
县令看着面前这一张桃腮粉面的脸庞,只觉得一阵寒意袭遍他的全身。
他不敢置信的问道:“这是夫人的意思?还是郡守的意思?”
贵妇使了一个眼色,身边的嬷嬷连忙将一封信递给县令,县令接过信仔细一看,尤其是看见上面的一个方章时,更是双腿发软!
“大人,你是选择青云路?还是选择告老还乡?”
只一个呼吸间,县令就做出了决定,他看向贵妇,笃定道:“夫人,本官就算是舍了这顶乌纱帽,也要护百姓清明!苟氏父子作恶多端,死有余辜……”
县令的话还没有说完,贵妇就将手中的一个茶杯,狠狠砸到县令面前。
“大人这是不把郡守大人看在眼底?”
县令的身子,站得笔直笔直的。
他像是一株山间的竹,任凭风吹雨大,依旧傲立于此。
“本官今日从未见过夫人。”
贵妇站了起来,冷漠讥诮道:“好,很好,那我就在此预祝大人早日踏上回家路,与亲人团聚。”
县令拱手道:“慢走,不送!”
贵妇带着一众仆人,气势冲冲的离开。
县令走到就近的一把椅子上坐了下来,他无奈的望着远处的一方蓝天,不禁想着,苟氏父子之所以这么嚣张,就是因为他们知道自己上面有人?
他们这种恶人尚且有人保?
那哪些普通百姓呢?
她们难道就该死么?
这世道,何其不公!
县令深呼吸了一口气,似要将内心深处的浊气呼出干净。
“来人,将苟氏父子押到菜市口,即日问斩!”
县令整理了一下官服,大步流星的踏出县衙。
他还未走出县衙,便看见握着信封的余大人,诧异至极的问道:“大人,你这是……”
“刚刚哪位是?”余大人问。
县令道:“郡守的第七位姨娘。”
“你这是?”余大人又问。
县令苦笑道:“郡守护着他们,本官却不能护着,倘若连本官都不能为百姓作主,那本官要头顶这顶乌纱帽有何用?”
余叔又问,“那你这是?”
县令神情一凛,杀气腾腾道:“纵是拼了这顶乌纱帽,我也要斩了他!”
苟氏父子的种种罪行,令人发指。
他倘若将他们放了出去,他们只会更嚣张!
为了百姓,他不得不做!
“请。”
余叔等人事先就知道县令这人人品不错,今日一见,果然如此!
“大人。”县令拱手相请,“倘若本官离去,劳请大人替凤翔县的百姓物色一位好官,不能让百姓的苦,无处可诉!”
余叔心道:在主子在,要郡守还敢换了县令,那……岂不是打得是主子的脸?
“本官护送大人一程,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