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衙的门是关着的,慕青上前拿起鼓槌,敲响了红漆已经掉落的打鼓。
“咚咚咚……”鼓声沉闷。
不多时,便有穿着洗得发白衙役服的衙役来开了门,衙役高瘦还有些黑,扫了一圈儿,目光在沈婉和云洛川身上停留了一会儿,眼睛亮了亮,他们同源县可很少能见到此等穿做打扮和气质不凡的人。
“何人击鼓?”衙役问。
“是我们。”云洛川朝前一步,指着依旧拴在马车后的四个匪徒道,“这四人在同源县境内的官道上打劫我们,被我们的侍卫所擒,特地送来官府。”
衙役一听,盯着那几个匪徒上下一瞧,没想到这些日子,搅得同源县百姓出行不安的人竟然是他们。
“这可是太好了。”他道,“我们县太爷也正为官道上出现的匪徒烦忧,欲安排我们去官道上巡视,好让百姓能更安心出行呢,没曾想这人就被你们抓到了。”
县太爷的两头驴是白买了,他们衙门太穷,上一任县太爷不等来接班的凌大人大到来,交接都没做,就带着一家老小离开了同源县,还带着了衙门唯二的两匹马。
等凌大人来了,县衙的账上一分钱没有,还反倒欠了朝廷上万两的税金。
倒也不是上一任县太爷贪墨了,而是这赋税收不上来,日积月累就欠了这般多。
他们这位凌大人也是寒门出身,没有什么钱,马太贵了,便买了两头驴子。
沈婉一行人,跟着衙役入了县衙,公堂之上凌云志穿着深蓝色的官府,带着乌沙帽,已经坐好,准备升堂了。
他来同源县这么些日子,就没升过几次堂,审的还都是一些鸡零狗碎的小案子,也不知道今日会是什么样的案子。
衙役和云洛川他们走在前头,也就先一步踏上了公堂,拿着惊堂木的凌云志瞧见突然出现的云兄一家三口,手中的惊堂木顿时落在了桌上,发出响声。
站在公堂两侧的四个衙役,连忙用水火棍点地,“威武……”却见县太爷起身绕过桌案走了下来,还满脸惊喜之色。
“云兄,你们要来,怎么让人现行一步来说一声,我也好准备。”凌云志高兴地说罢,又拱手冲沈婉行礼,“下官拜见县主。”
沈婉笑道:“云大人太多礼了。”
衙役们也面露惊色,没想到这些人竟然是他们县太爷认识的人呢,这女子竟然还是个县主。
也连忙跟着自家大人一起行礼。
跟着进来看县太爷判案的同源县百姓,见县太爷竟然对抓着匪徒这一行人中的女子并且称起为县主,眼睛不住的在她身上打量,他们这还是头一回见到县主呢。
同源县因为地处偏僻之地,所以相对的也有一些封闭,江州县主的事迹还未能传入这个小小的县城。
凌云志直起腰脸上带着笑,“云兄你们来了,让人衙役给我通传一声,我来迎你们便是,怎么还击上鼓了。”
他话音刚落,四个手被捆着连在一起的庄稼汉子,就被推进了大堂。
衙役也忙凑到凌云志身边小声提醒,“大人,您的这些朋友,遇上了在官道上打劫的那一伙匪徒,把匪徒制服送到了衙门来,故而才击鼓。”
原来如此,凌云志点了点头,觉得云兄和县主就是他的福星,这一来就解了他眼下最头痛之事。
凌云志想云兄一家人从江州城而来,这一路上也辛苦了,便让衙役带他们去后院花厅先坐着歇歇,他审完这些匪徒就过去。
云洛川他们也确实累了,便跟着衙役去了后院儿。
衙役将人领进花厅后,便去二进院门口叫了晴姑娘,也就是凌云志的嫡亲妹妹林梦晴。
同源县穷,凌云志便没把一大家子带过来,父母和弟弟都留在江州,弟弟继续在江州读私塾。
因为担心他在江州无人照顾,凌母和凌父就让十四岁的女儿梦晴跟着来照顾他这个兄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