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下,任谁都知道,先前的汤药确实有问题了。
白一弦也没想到,自己来唐府教唐霜霜减肥,随口一句话,竟然也能破件案子?
而唐霜霜的面色一下子就变了,这三年来,她喝的汤药,可都是平儿熬的。
这丫鬟当时,这汤药事关姐的身体,所以至关重要,交给别人熬,她不放心。
所以,都是她亲自给熬药,有时候就连平儿自己生病了,唐霜霜让她休息,她都坚持爬起来给唐霜霜熬药。
唐霜霜以前认为是这个丫鬟忠心,觉得现在如此忠心为主的丫鬟不多了,所以待她很好,还提拔了她做府里的一等丫鬟。
现在看来,根本就是这平儿害怕别人熬的药,和她熬的药,味道不一样,让唐霜霜察觉出来。
唐霜霜看着平儿怒道:“平儿,你在这药里,加了什么东西?”
一想到这三年来,她喝的可能都是有问题的药,唐霜霜就觉得惊怒后怕,谁知道她加了些什么,对身体又有什么危害?不定,是慢性毒药呢?
平儿一下子跪下了,却低着头,不话。
唐霜霜一拍桌子,怒道:“你以为你不就可以了吗?我身为唐府姐,惩治一个丫鬟的资格还是有的。
更何况,我身边这个,乃是京兆府尹白大人,莫非要让白大人将你抓进京兆府,用刑才肯吗?”
平儿身子一颤,却仍旧不话。唐霜霜喝道:“来人,将这丫头给我绑起来,狠狠的打,打到她为止。”
当即就有几个婆子上来,拿着几个大板子,开始往平儿身上招呼。
这种刑罚,宽松一点的,可以称之为家法,但严格起来,也可以称之为私刑。
不过,平儿这种丫头,都是有卖身契在唐府的,一般情况下,这种卖身为奴的,只要掌握了她的卖身契,便可以随意处置。
打杀或者是卖掉,都是可以的。白一弦就算身为京兆府尹,也无法制止。
更何况,这丫鬟明显的有害主的行为。这种行为在这个时代,乃是大罪。
别主人弄死她是合法的,哪怕就是主人不处罚,直接将她交到官府,那按照燕朝律例,她也是死罪。
几个婆子下手挺狠,平儿叫的凄惨,在地上翻滚不止。
唐霜霜冷眼喝道:“你不,不的话,我就算打死你,也无人理会。”
平儿叫的凄惨,但嘴却很硬,就是不肯开口回答。
“这是怎么回事?谁又惹着我的宝贝女儿了?”一道中气十足的男声响起。众人抬头看去,急忙站了起来行礼:“爹。”
“下官白一弦,见过唐大人。”
几个丫鬟婆子也停了手,给对方行礼。
原来是光禄大夫唐少栋大人回来了,一进府就听,四姐回来了,现在正在责罚一个丫鬟呢。
唐少栋也没想别的,还以为是某个不长眼的丫鬟又得罪了唐霜霜,便过来看看。
唐少栋意外的看着白一弦,道:“哟,白大人也在,不知白大人来此,所为何事?”
门房刚才只四姐带回几个客人,却并未是谁,因为他们不认识白一弦。而唐霜霜带的人,他们也不敢问,唐霜霜自然也不会主动跟一个门房解释。
唐少栋乍一看见他,还有些意外,白一弦怎么会过来?
唐霜霜道:“爹,白大人是我请来的,这件事一会儿再。
就是这丫鬟,爹,白大人发现这丫鬟在我每日喝的汤药里,不知道放了什么东西进去。可她不肯,我正在审问他呢。”
唐霜霜着话,就命人将两碗药端了过来:“这一碗是正常的,这一碗就是她放东西的,也是我每喝的。”
没有对比的时候,还看不出什么,两碗药一对比,唐少栋顿时便看出这两碗药的不同,又闻了闻味道,顿时又惊又怒。
之前过,唐霜霜虽然胖,但不知为何,却是他最喜欢最为宝贝的女儿,要不然,也不可能一回府,听到唐霜霜又在发脾气,就急忙赶过来看看。
现在得知,这唐府之中,竟然有人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往药里放东西害自己的女儿,他岂能不震怒?
唐少栋一脚就朝着平儿踹了过去,道:“贱婢,我儿对你不薄,你却胆敢害她。来人,将这贱婢给我绑起来。”
立即有人进来,将平儿绑到了一根柱子上,唐少栋命人取来一根鞭子,上面竟然还布满了倒刺。
他亲自动手,狠狠一鞭子就抽了下去。
“啊!”平儿的的衣衫便印上了血痕,她的叫声也格外的凄惨。
苏止溪看着有点不忍,但却并未话,只是别过头去。她虽然心善,但也不会烂好人。这平儿害主,根本就是罪有应得。
没超过三鞭,平儿便招了:“别打了,我招,我招。东西就在……我房间的……床底下,一个蓝布百花的包袱。”
唐少栋命人去搜,没多会儿,手下便提着一个蓝布白花的包袱回来了。
打开包袱之后,是一个罐子,打开罐子之后,露出了里面的东西。
这里面的东西,白白的,呈现出一种膏状的形态,就像是冬的猪油一般,一层白白的膏。
白一弦走过去摸了摸,连手感都像极了猪油。只是味道闻上去,跟猪油不一样。这东西发苦发涩。
罐子里的膏体只剩下一半,显然是已经用了不少,上面有勺子挖过的痕迹。
平儿道:“我在姐的药里放的,就是这东西,每次挖一勺放进去。”
白一弦问道:“为什么要放进药里?”
平儿道:“我也曾想过放进姐的食物中,可食物掩盖不了这东西的味道。只好放进汤药里。
一般汤药的味道都是苦涩的,这样就能掩盖它的味道,别人不容易察觉。”
唐少栋怒道:“这是什么东西?”
平儿沉默了一下,见唐少栋又举起鞭子,急忙道:“这是我家乡的一种树上产的,我们也不知道是什么树。
每年的夏,树上便会结出来一层这东西,我们也不知道那是什么。于是我家乡的人,便称它为白膏树。
当年我出来的时候,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就带了一些。后来出来后,也没有见过外面有这种树。”
唐少栋问道:“这东西有什么作用?”他心中十分担心这是一种慢性毒药。
平儿迟疑了一下,道:“用这个,拌进牲畜的吃食里,喂给它们吃,牲畜便长得格外的快,也格外的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