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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无名看了看白一弦的面色后,又将注意力放在了那些银针上。
四肢上的银针已经变黑,柳无名重新取了几根针,将变黑的银针拔掉后,用新的银针重新插了进去。
房间里的众人大都不懂医术,因此并不太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只以为这是柳无名给白一弦的诊治办法。
又怕打扰柳无名,所以纵然心中担心到了极点,但也不敢开口询问,甚至连一点声音都不敢发出。
而柳天赐是明白的,因此有些忍不住的发问道“父亲,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柳无名一直紧紧地盯着白一弦,连余光都没分给柳天赐一个,但口中却回答道“这枚药丸,里面掺了一点天炙红。”
柳天赐顿时吃惊的望着自己的父亲,久久都说不出来话,显然是被这个消息给震惊到了。
在场众人,苏止溪和言风是听过天炙红这个名字的,当时白一弦第一次毒发,恰遇柳天赐,他说过,要解七日冰心,要么找到念月婵,要么找到天炙红。
慕容楚不明所以,只是悄悄的问道“天赐兄,这天炙红是什么?”
柳天赐仍旧有些不敢置信,喃喃道“乃是一种开在火焰之中的花。”
慕容楚一愣,有些呆呆的看了看白一弦的嘴巴。心中有些不敢相信,怎么可能会有开在火焰中的花?
其实不止慕容楚,在场众人,如今都是一个表情,包括柳天赐在内。想当初他告诉言风的时候,言风等人曾质疑过,什么花能开在火焰中?这根本不可能。
当时柳天赐说,根据记载,是曾经出现过一次的。但实际上,他虽然这么说,但其实心中也并不相信会有这样的花出现。
开在火焰中,那娇嫩的花朵,不瞬间被火吞噬么,怎么可能会在火焰中盛开?
可如今,他的父亲,亲口告诉他,刚才给白一弦吃的那枚药丸中,便是掺了天炙红制作的。
原来这种花,竟当真存在吗?
柳无名说道“七日冰心极寒,唯有极热,才能与之相抗,甚至,将七日冰心焚烧殆尽。
只可惜,这枚药丸之中的天炙红的剂量非常少。因为这种火焰之花,若是一旦大剂量,人体是受不住的。
一旦不慎,说不定人体会从内燃烧起来,被活活烧死。”
柳天赐问道“那父亲,既然这里面有天炙红,那白兄所中的七日冰心,是不是可解了?”
因为根据医术记载,天炙红,可解一切冰寒之毒。
柳无名摇摇头“哪里能那么容易呢。天炙红剂量大了,会将人烧死。而剂量少了,不足以根除寒毒。
这个剂量,一定要把握一个度,既能让人体受得住,又能将毒解掉。这需要大量的试验才行。
但这种花太少了,所以根本无法让人去研究到底多少剂量方可。”
他叹了口气,说道“为了防止人被烧死,这枚药丸之中的天炙红的剂量并不多,怕是不足以解掉七日冰心的毒。”
柳无名说着话,又看了看白一弦,此时白一弦已经不仅仅是面部赤红了,而是脖颈,胸膛,四肢都开始变得赤红起来。
柳天赐听了柳无名的话,不由担心道“这么说来,其实这枚药丸之中的天炙红剂量,到底能不能将人烧死,是谁也不知道的,对吗?那白兄岂不是会有危险?”
柳无名说道“无奈之举,没有这颗天炙红药丸,他熬不过这一次。其实,不必太担心。药丸里面的天炙红计量不多,白贤侄又中了寒毒。
有寒毒在,不可能烧起来的。”话虽如此,但柳无名却一时不敢懈怠,随时准备出手。
柳天赐心中虽然担忧至极,但这种时候,他插不上手。
待到白一弦的全身都变的赤红,其四肢上的七日冰心的黑线,在天炙红的炙热作用下,原本气势汹汹的模样,竟开始畏缩起来。
就见那四条黑线不再往上蔓延,而是被逼迫的开始慢慢的回缩。
“起作用了。”众人见状,忍不住都是一喜。
期间,这七日冰心似乎不甘心被逼回,而是想反攻,但无论如何,都抵不过天炙红的炙热。
此时的七日冰心,犹如绝境之中的困兽一般。
再加上,还有柳天赐的银针辅助。最终,那四条黑线,慢慢回缩成为了四个黑点。
“父亲,成功了。”柳天赐有些惊喜,这天炙红果然不愧是奇花,效果真的没的说。
柳无名的面色却是一边,说道“不对。”
柳天赐急忙看向白一弦,却发现白一弦的面容竟越来越红,不但脸色如此,就是身上,也越发的赤红了起来。
柳天赐注意到,白一弦的嘴唇都开始干涩龟裂了起来,白一弦的面容现出了极度痛苦的神色。
柳无名急道“糟了,想不到天炙红竟如此厉害,没有了寒毒跟天炙红相抗,天炙红的热量无处释放,这样下去,怕是要糟。”
柳无名一边说,一边飞快出手,将白一弦四肢上压迫七日冰心的银针飞快的拔除。
没有了银针的辅助压迫,七日冰心再度企图反扑。可奈何,黑线刚一出现,便被天炙红被逼迫了回去。
那四个黑点,竟被压迫的根本就无法往外延伸丝毫。非但如此,那四个黑点竟开始黯淡无光了起来。
天炙红,竟霸道如此。
照这样下去,七日冰心的寒毒,确实很有可能被天炙红焚烧殆尽,但白一弦身体必然也会受不住这炙热的温度。
柳无名原本以为,天炙红的剂量不多,有可能只能暂时将七日冰心压制,解掉一部分。没想到这种奇花如此霸道。
这其实不能怪柳无名,他之前的一切步骤都做的非常对,也非常好。
包括护心脉和脏腑,引毒,逼毒等等,最后用天炙红,其实也并没有错。
医书上记载,天炙红可解一切寒毒。可错就错在,这种花实在是太少见了。所以柳无名错误的估算了天炙红的霸道。
“水,水……”白一弦被体内的炙热烤的极度缺水,即使在昏迷之中,口中也开始喃喃的要水。
言风距离最近,顺势提起桌子上的茶壶,才发现茶水已经凉了。
他刚准备去找壶热茶,柳无名说道“凉茶便可。”
言风闻言,急忙将凉茶给白一弦灌了进去。可,一壶茶下去了,并不管用。白一弦的嘴唇依然是干裂的,他依然在要水。
他体内似有团火,照这样下去,很有可能灌再多的凉茶,肚子撑破都无济于事。